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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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家最近的日子，注定是不平静的。先是家主和一位长老过世，处理完丧事之后，紧接着要面对重新选立家主。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着急，但是时间紧迫，很快就到每年一度的世家交流会。
各位长老最近为了选立家主的事情，愁破了头。
凤梧临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各位长老的脑海中浮现。于是凤氏百年传统就这样没了，打破了？那以后的凤氏该怎么走？
看看今天的局面，放弃世家之位似乎是迟早的事情……
“唉，我们是不是太过无能了？”好好的一个世家，转眼之间好像衰败了似的。又或者很早就开始衰弱了，只是他们没有细想而已。
一起来到凤梧的院落，几位长老忐忑不安地坐在地毯上。他们席地而坐，因为屋里没有椅子，只有满地的玩具和婴儿用品。
要不是亲眼所见，没人相信杀人不眨眼的凤梧，在家里带孩子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他住在充满童趣的屋子里，像普通人一样，耐心地追着好动的熊孩子到处喂食，甚至不会生气，也不会不耐烦。
如果他能理会一下各位长老就更好了。
“滴滴……”龙三的遥控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位长老，那位长老吓了一跳，突然看到一张可爱娃娃脸，正呆萌地看着自己，嘴边还带着一圈牛奶圈。
“额，还给你。”长老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又小心翼翼地还给龙三。
凛长老看他可爱，不由心里一动，想从孩子下手，他笑眯眯凑过来逗逗龙三：“小娃娃。”
“咿？”龙三歪着头，小娃娃？他突然挪起屁股，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布娃娃，递给凛长老：“……”他知道这个是小娃娃。
“哎？谢谢你。”凛长老一脸愣怔，然后向他道谢。
凤梧冷下脸孔，过来把龙三圈回去。似乎看到龙三对别人可爱亲近，他十分不能接受。
“凤梧，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人人都看得出来。”凛长老低声说。
“然后呢？”凤梧略带冷硬地反问。
“唉……”和各位长老对视一眼，凛长老叹了口气，接着他说：“凤氏需要一位新的家主，你认为谁能胜任？”他们认为，凤梧有能力助新任家主一臂之力。与其放任凤梧自由自在，不如拉拢过来，成为凤家的一份子。
“你们挑新任家主关我屁事？”凤梧讥笑道：“挑来挑去，还不是那么一群酒馕饭袋。”在他眼里，凤氏的人都是垃圾，不包括他自己。
凛长老沉默片刻，看着龙三说：“你始终是凤家人，凤家是你的根源所在。你和这孩子生活在凤家，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孩子着想。”
凤梧不耐烦地皱眉：“你有话就直说，不需要扯上别人。”他不高兴凛长老谈论龙三。
可能是凤梧的情绪不太好，直接影响到了龙三。他抬头看着凤梧，连喜欢玩的玩具也不玩了。
“没事。”凤梧看到就摸摸他的头，侧脸继续跟凛长老说：“我不耐烦别人跟我拐弯抹角，你在我这里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吓得凛长老也不说别的，直接道：“我想请你辅助新家主。”
凤梧一听这话，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傻？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辅助新家主？”而且那个家主还不知道是哪个垃圾，一点都不现实。
“……”直接就被拒绝了，各位长老意料之中，又十分失望。
“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既顾忌我的力量，又想要我的力量。以前逼迫我为凤家卖命，现在是哄劝我为凤家卖命，两者有区别吗？”在于一个自愿，一个不自愿。凤梧又不是傻，怎么会自愿为凤家卖命呢？
除非……
凤梧眼眸一闪，突然说：“也不是行，想要我出力气，就要给点实质性的东西。”
众人屏住呼吸：“什么东西？”他们希望是钱财，因为凤氏其他都紧缺，就是不缺钱。
“我要做家主。”凤梧的野心，直接就这样说出来。
“……”各位长老愣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因为太惊讶了。凤梧的要求竟然是这样，原来他藏着这么大的野心。
众长老的第一反应是不答应，但是仔细一想，他们能不答应吗？
“嗤！”凤梧笑了起来，觉得这群人着实好笑，一群猪一样的蠢货：“你们自己想想，我做了家主对你们有坏处吗？”
不管自己做不做家主，这些人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阴影下面，这是既定的事实。
“此事，请容我们考虑一下。”凛长老咽了咽口水，为自己和众人保留了最后一丝话语权，或者说面子。
凤梧懒得管他们，挥手说：“出去吧。”这个时候龙三要睡午觉。
“……”
一群人出了门口，相对无言，最后扇长老说：“事已至此，三天后给他答案吧。”凤梧的狠辣，他们见识过，整个凤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狠的人。
或许疲倦的凤氏在他手里，会不一样？
…… ……………………………………
凤梧继承家主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底。这个消息肯定会在凤氏掀起轩然大波，但是那些反对的声音无人理会，因为这个结果是长老会一致通过的决定。
今天乐长老过来，跟凤梧商议具体时间。他看见前门打开着，露出一间堂屋，屋里满地堆着玩具和婴儿用品。
一个小孩躺在地上，嘴边吸着奶嘴，手里抱着绒毛玩具，那玩具正在唱歌。
龙三发觉有人来了，他翻身昂起脑袋，看着门外的白胡子老头。
一双长腿停在他身边：“乐长老，请进。”凤梧对门口的来客招呼，顺便弯腰抱起龙三。
“好……”乐长老咽了咽口水，在门口脱去木履，走进满地玩具的室内。他不是第一次过来，但是每一次踏进这里，都有种踏进棺材的感觉。
“家里很乱，见笑了。”凤梧招呼他到茶几处，二人盘膝而坐，只不过凤梧腿上多了个肉团子。
对于这孩子的来历，族中诸多猜测，可是没人敢问。
乐长老一向明哲保身，不爱管闲事。他收敛心神，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摆在茶几上推给凤梧：“这是最近的几个好日子，请家主挑选一个。”
凤梧瞥了一眼，他的手指点在最近的日子上：“就这个吧。”
“好。”乐长老无有异议，接下来跟凤梧汇报了几个进度，态度恭敬。
“嗯，你回去准备吧。”凤梧叫他退下，而后陷入深思。在他思考之时，龙三抓住他的手指塞进嘴里，啃来咬去，好像磨牙似的。
凤梧突然眉头一跳，感觉指尖有点痛。他把手指从小龙嘴里抽出来，放到眼前查看，居然看到两个牙印。
“你长牙了？”一向狭长的凤眼，骤然撑大，变得稍微圆润，只因为怀里的小孩，疑似长了牙齿。
小龙被凤梧掰开嘴巴，对着光线查看口腔。他看了老半天，终于看到了两颗稍微冒头的小牙齿，真的很小很小，只能用指腹去感受，才能察觉到一丝凸起。
“啊呜。”龙三咬了一口在嘴里搅拌的手指，他的牙齿痒痒。
“呵呵。”凤梧的笑声低沉愉悦，十分开心，他抱着龙三揉捏了片刻：“我去给你煮鸡蛋羹，庆祝你长牙。”
龙三听见有吃的，口水流得更欢，沾了凤梧满手都是：“你这个小脏鬼。”凤梧说他，拿湿纸巾擦干净手，以及小龙的嘴巴和两只小拳头。
吃鸡蛋羹是前几天兴起的事儿，凤梧买了一本叫做《育儿指南》的书回来。一大一小轮流看，你方看罢，我方看。凤梧看这本书，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小龙。龙三看这本书，是为了确认凤梧没有忽悠自己。
“你看，书上写着婴幼儿一天摄入的糖分不可以超过这个数，而你每天吃的糖量是这个数的十倍有余，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凤梧把他抱在膝盖上，两个人一起看书。
“……”龙三看到不符合自己心水的规定，一般会选择装死到底，假装在啃自己的小拳头。
“你的食量越来越大，光吃奶和米糊糊不行，我会开始给你熬粥。”凤梧点点书上的介绍跟他说：“有胡萝卜肉糜粥、鲫鱼黄鳝粥、蔬菜排骨小米粥、山药骨头粥，你自己选选。”
听见吃的，龙三活了过来，他肉肉的手指头点在胡萝卜肉糜粥上，凤梧应：“哦……”马上看到小龙的手指换了地儿，鲫鱼黄鳝粥，好嘛一会儿是蔬菜排骨粥，通通都要。
凤梧快速翻着书：“我知道了，会一种一种做给你吃。”虽然根本不知道怎么下厨。
“咿。”小龙似乎在说，你这养龙的态度不错，还行。
怪可爱的，凤梧低眸看看他，忍不住在他胖胖的包子脸上亲了一口。
龙三大大地睁圆眼睛，紫黑色的瞳孔略扩撒，然后又慢慢收紧，配上生动的表情可爱得不得了。
“呵呵。”凤梧心情愉悦，他从来不觉得人是可爱的东西，甚至仇视人这种自私丑陋的生物。怀里的小龙让凤梧改变想法，使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可爱的家伙。
只是不知道，长大以后会怎么样？
凤梧眼睛眯了眯，他抚摸着龙三糯糯滑滑的脸颊：“你不要长大可好？”
龙三给凤梧的回答简单粗暴，他将凤梧的手指掰到自己嘴里，用小牙仔来回啃咬，咬出一个个的小牙印。
凤梧知道他要长牙，牙齿痒痒，也很纵容他这样啃咬自己。
……
“家主，祭天的吉服做好了。”一天过后，乐长老领着一个裁缝过来见凤梧，那裁缝手里捧着凤梧的衣服。
是一套专门用于祭天、祭祖的家主吉服，这衣服做工精致，纹饰繁杂多样，可谓价值连城。
凤梧随手翻了翻：“怎么只有一套大的，小的呢？”他的左手臂上，还窝着一个小的。那是个还在吃奶的奶娃，正在玩弄自己的脚掌。
“额，您之前没有吩咐，因此没有准备小的。”乐长老傻眼，难道这么小的小孩，也要参加祭天？
“快去做来，我要带他祭天。”凤梧给了那个裁缝一组数据，是小龙的身量尺寸。
“好。”两个人冷汗淋淋地答应下来，忐忑而来又忐忑地回去了。
凤梧试了试那套吉服，穿上之后俨如凤凰展翅，华丽非常。他坐在镜子前，手执木梳，眼梢流转，瞅见呆呆的小龙宝，坐在自己对面目不转睛。
“这衣服好看？”他指指自己衣襟上的凤凰绣饰，金丝银红的绣线互相穿插，绣在华丽的织锦上面，异常贵气逼人。
“……”龙三看的不是凤梧的衣服，是凤梧的脸。
他向凤梧伸出两条手臂，要抱的架势。凤梧放下木梳，倾身去抱他。沉手的肉团子，最近又重了点儿。
“哈嘁！”小龙在凤梧肩膀上，打了个喷嚏。
“衣服上有龙涎香，你闻不得，我先换了衣服再来抱你。”凤梧笑了笑，把小龙放下，他就地把华丽的吉服给换了。
顺便让人过来，把吉服拿去散散味道，叫人不要在衣服上熏香。
“家主说不要熏香？有没有说明原因，为什么不让熏香？”乐长老听了汇报，向属下询问。
“额，好像是因为家主的小孩闻不得龙涎香，所以家主说，不必熏香。”去接衣服的人说。
“这样说来，家主对那小孩真是疼爱。”乐长老感叹不已，同时很庆幸当初没有对小孩出手，否则烈长老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十二月二十六日，天气晴朗，室外温度保持在7°到8°左右，属于偏冷的天气。
今天是祭天的日子，此时天还没亮，本家有资格参加大典的族人，身穿族服，站在殿外等候。
凤梧披着一身金红色的凤凰华衣，款款走来。仔细看，他怀里抱着一个娃娃。同样身穿华服，形容精致。特别是一张雨雪可爱的脸庞，十分引人注目。可是他嘴里……吸的那个是奶嘴？
众人默默擦汗，凤梧抱着个娃娃来参加祭天，本来就不合规矩。没想到他带来的娃娃更不守规矩，在祭天大典上吸奶嘴，太不尊重了。
“家主，祭天的时辰快到了，把这娃娃交给我吧。”凛长老看了看时间，过来想将凤梧怀里的龙三抱走。他不能让凤梧抱着小孩祭天，否则怎么上香叩拜？
凤梧略微犹豫，伸手把孩子交出去，然而龙三刚到凛长老的手里，他又抱了回来：“我不放心。”曾经经历过小龙被恶意抱走的事件，凤梧打心眼里不信任本家人。
“……”凛长老脸色尴尬，甚至难看：“那你要怎么祭天？”
“这个简单。”凤梧从宝宝专用的帆布袋里，拿出一条大耳朵狗图案的背带，这条背带充满现代化元素，方便快捷，很好用。
“……”凛长老脸都绿了，他抖着胡子说：“这不行，祭天不是儿戏。”岂能由着凤梧胡来，要是传出去了，肯定被人笑掉大牙。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眼看着天快亮了，凤梧把龙三背起来，等着时辰一到，就开始祭天。
日出前七刻，族人敲响钟声。凤梧通往祭坛，钟声停止，鼓乐声起，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先上香后叩拜，凤梧背着昏昏欲睡的小龙，拜天拜祖，拜诸神位。每当他行三叩九拜之礼，就会全身晃动，如同大功率摇篮，晃得龙三呼呼大睡。
也是，今天天还没亮凤梧就把龙三吵起来，要不是有食物吸引，嗜睡的团子连眼睛都睁不开。
接下来有一段，司祝跪读祝文，周围乐声暂停。
凤梧跪在拜位上倾听，他听的不是祝文，而是背后那只团子的打鼾声。要不是司祝的声音不小，恐怕小龙的鼾声会泄露出去。到时候凛长老的脸色，估计会更难看。
幸好祝文读完之后，乐声奏了起来，又要开始三叩九拜。
做完这些流程，天已大亮。祭天最后一步，送祭品进燎炉燃烧，大家看着祭品烧完，进殿。
继承家主之位，开启祠堂，拜列祖列宗。
一套流程下来，时间到了中午去。在大典结束之后，凤梧和龙三先行离开，留下一个大摊子给别人收拾。
“家主，搬迁之事……”凛长老追了上来。
“不用搬，我还是住在原来那里。”凤梧不想搬家，他想到搬家就头大，因为龙三的东西太多太多，家里堆着一屋子。
“也好。”凛长老的目的不是搬家，他看着凤梧背上的娃娃：“恕我多言，家主背上这孩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我凤氏血脉还是……”
凤梧哂笑：“我去哪里找来的凤氏血脉？他像吗？”别说龙三不像，就算像也不是，他凤梧这辈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咳咳。”龙三不可能是凤梧的孩子，这个凛长老其实心知肚明：“那家主能不能告诉我，这孩子究竟是谁？家主为什么把他养在身边？”
凤梧想了想说：“没有什么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可爱？”说完他自己一笑，背着孩子走了。
凛长老呆了几秒，回过神来发现凤梧已经走远了，他连忙再次追上去说：“家主，既然你做了家主，以后凤氏本家的事就是你的事，更不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
“哦？那我需要管什么？”凤梧回头认真地问。
这个家主位置，几乎是凤梧用暴力得来的，但是不代表他不上心。如果可以的话，凤梧还是希望凤氏会好起来。
凛长老看到他的认真，内心稍为安慰。他一直担心凤梧是玩票性质，很害怕凤梧争取家主这个位置，是为了报复凤氏。现在看来不是的，凤梧虽然任性妄为，脾气暴烈，但还是一个能沟通的人。
“具体事宜，请家主明天上午到议事厅商议。”
凤家最近的日子，注定是不平静的。先是家主和一位长老过世，处理完丧事之后，紧接着要面对重新选立家主。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着急，但是时间紧迫，很快就到每年一度的世家交流会。
各位长老最近为了选立家主的事情，愁破了头。
凤梧临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各位长老的脑海中浮现。于是凤氏百年传统就这样没了，打破了？那以后的凤氏该怎么走？
看看今天的局面，放弃世家之位似乎是迟早的事情……
“唉，我们是不是太过无能了？”好好的一个世家，转眼之间好像衰败了似的。又或者很早就开始衰弱了，只是他们没有细想而已。
一起来到凤梧的院落，几位长老忐忑不安地坐在地毯上。他们席地而坐，因为屋里没有椅子，只有满地的玩具和婴儿用品。
要不是亲眼所见，没人相信杀人不眨眼的凤梧，在家里带孩子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他住在充满童趣的屋子里，像普通人一样，耐心地追着好动的熊孩子到处喂食，甚至不会生气，也不会不耐烦。
如果他能理会一下各位长老就更好了。
“滴滴……”龙三的遥控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位长老，那位长老吓了一跳，突然看到一张可爱娃娃脸，正呆萌地看着自己，嘴边还带着一圈牛奶圈。
“额，还给你。”长老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又小心翼翼地还给龙三。
凛长老看他可爱，不由心里一动，想从孩子下手，他笑眯眯凑过来逗逗龙三：“小娃娃。”
“咿？”龙三歪着头，小娃娃？他突然挪起屁股，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布娃娃，递给凛长老：“……”他知道这个是小娃娃。
“哎？谢谢你。”凛长老一脸愣怔，然后向他道谢。
凤梧冷下脸孔，过来把龙三圈回去。似乎看到龙三对别人可爱亲近，他十分不能接受。
“凤梧，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人人都看得出来。”凛长老低声说。
“然后呢？”凤梧略带冷硬地反问。
“唉……”和各位长老对视一眼，凛长老叹了口气，接着他说：“凤氏需要一位新的家主，你认为谁能胜任？”他们认为，凤梧有能力助新任家主一臂之力。与其放任凤梧自由自在，不如拉拢过来，成为凤家的一份子。
“你们挑新任家主关我屁事？”凤梧讥笑道：“挑来挑去，还不是那么一群酒馕饭袋。”在他眼里，凤氏的人都是垃圾，不包括他自己。
凛长老沉默片刻，看着龙三说：“你始终是凤家人，凤家是你的根源所在。你和这孩子生活在凤家，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孩子着想。”
凤梧不耐烦地皱眉：“你有话就直说，不需要扯上别人。”他不高兴凛长老谈论龙三。
可能是凤梧的情绪不太好，直接影响到了龙三。他抬头看着凤梧，连喜欢玩的玩具也不玩了。
“没事。”凤梧看到就摸摸他的头，侧脸继续跟凛长老说：“我不耐烦别人跟我拐弯抹角，你在我这里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吓得凛长老也不说别的，直接道：“我想请你辅助新家主。”
凤梧一听这话，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傻？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辅助新家主？”而且那个家主还不知道是哪个垃圾，一点都不现实。
“……”直接就被拒绝了，各位长老意料之中，又十分失望。
“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既顾忌我的力量，又想要我的力量。以前逼迫我为凤家卖命，现在是哄劝我为凤家卖命，两者有区别吗？”在于一个自愿，一个不自愿。凤梧又不是傻，怎么会自愿为凤家卖命呢？
除非……
凤梧眼眸一闪，突然说：“也不是行，想要我出力气，就要给点实质性的东西。”
众人屏住呼吸：“什么东西？”他们希望是钱财，因为凤氏其他都紧缺，就是不缺钱。
“我要做家主。”凤梧的野心，直接就这样说出来。
“……”各位长老愣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因为太惊讶了。凤梧的要求竟然是这样，原来他藏着这么大的野心。
众长老的第一反应是不答应，但是仔细一想，他们能不答应吗？
“嗤！”凤梧笑了起来，觉得这群人着实好笑，一群猪一样的蠢货：“你们自己想想，我做了家主对你们有坏处吗？”
不管自己做不做家主，这些人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阴影下面，这是既定的事实。
“此事，请容我们考虑一下。”凛长老咽了咽口水，为自己和众人保留了最后一丝话语权，或者说面子。
凤梧懒得管他们，挥手说：“出去吧。”这个时候龙三要睡午觉。
“……”
一群人出了门口，相对无言，最后扇长老说：“事已至此，三天后给他答案吧。”凤梧的狠辣，他们见识过，整个凤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狠的人。
或许疲倦的凤氏在他手里，会不一样？
…… ……………………………………
凤梧继承家主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底。这个消息肯定会在凤氏掀起轩然大波，但是那些反对的声音无人理会，因为这个结果是长老会一致通过的决定。
今天乐长老过来，跟凤梧商议具体时间。他看见前门打开着，露出一间堂屋，屋里满地堆着玩具和婴儿用品。
一个小孩躺在地上，嘴边吸着奶嘴，手里抱着绒毛玩具，那玩具正在唱歌。
龙三发觉有人来了，他翻身昂起脑袋，看着门外的白胡子老头。
一双长腿停在他身边：“乐长老，请进。”凤梧对门口的来客招呼，顺便弯腰抱起龙三。
“好……”乐长老咽了咽口水，在门口脱去木履，走进满地玩具的室内。他不是第一次过来，但是每一次踏进这里，都有种踏进棺材的感觉。
“家里很乱，见笑了。”凤梧招呼他到茶几处，二人盘膝而坐，只不过凤梧腿上多了个肉团子。
对于这孩子的来历，族中诸多猜测，可是没人敢问。
乐长老一向明哲保身，不爱管闲事。他收敛心神，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摆在茶几上推给凤梧：“这是最近的几个好日子，请家主挑选一个。”
凤梧瞥了一眼，他的手指点在最近的日子上：“就这个吧。”
“好。”乐长老无有异议，接下来跟凤梧汇报了几个进度，态度恭敬。
“嗯，你回去准备吧。”凤梧叫他退下，而后陷入深思。在他思考之时，龙三抓住他的手指塞进嘴里，啃来咬去，好像磨牙似的。
凤梧突然眉头一跳，感觉指尖有点痛。他把手指从小龙嘴里抽出来，放到眼前查看，居然看到两个牙印。
“你长牙了？”一向狭长的凤眼，骤然撑大，变得稍微圆润，只因为怀里的小孩，疑似长了牙齿。
小龙被凤梧掰开嘴巴，对着光线查看口腔。他看了老半天，终于看到了两颗稍微冒头的小牙齿，真的很小很小，只能用指腹去感受，才能察觉到一丝凸起。
“啊呜。”龙三咬了一口在嘴里搅拌的手指，他的牙齿痒痒。
“呵呵。”凤梧的笑声低沉愉悦，十分开心，他抱着龙三揉捏了片刻：“我去给你煮鸡蛋羹，庆祝你长牙。”
龙三听见有吃的，口水流得更欢，沾了凤梧满手都是：“你这个小脏鬼。”凤梧说他，拿湿纸巾擦干净手，以及小龙的嘴巴和两只小拳头。
吃鸡蛋羹是前几天兴起的事儿，凤梧买了一本叫做《育儿指南》的书回来。一大一小轮流看，你方看罢，我方看。凤梧看这本书，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小龙。龙三看这本书，是为了确认凤梧没有忽悠自己。
“你看，书上写着婴幼儿一天摄入的糖分不可以超过这个数，而你每天吃的糖量是这个数的十倍有余，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凤梧把他抱在膝盖上，两个人一起看书。
“……”龙三看到不符合自己心水的规定，一般会选择装死到底，假装在啃自己的小拳头。
“你的食量越来越大，光吃奶和米糊糊不行，我会开始给你熬粥。”凤梧点点书上的介绍跟他说：“有胡萝卜肉糜粥、鲫鱼黄鳝粥、蔬菜排骨小米粥、山药骨头粥，你自己选选。”
听见吃的，龙三活了过来，他肉肉的手指头点在胡萝卜肉糜粥上，凤梧应：“哦……”马上看到小龙的手指换了地儿，鲫鱼黄鳝粥，好嘛一会儿是蔬菜排骨粥，通通都要。
凤梧快速翻着书：“我知道了，会一种一种做给你吃。”虽然根本不知道怎么下厨。
“咿。”小龙似乎在说，你这养龙的态度不错，还行。
怪可爱的，凤梧低眸看看他，忍不住在他胖胖的包子脸上亲了一口。
龙三大大地睁圆眼睛，紫黑色的瞳孔略扩撒，然后又慢慢收紧，配上生动的表情可爱得不得了。
“呵呵。”凤梧心情愉悦，他从来不觉得人是可爱的东西，甚至仇视人这种自私丑陋的生物。怀里的小龙让凤梧改变想法，使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可爱的家伙。
只是不知道，长大以后会怎么样？
凤梧眼睛眯了眯，他抚摸着龙三糯糯滑滑的脸颊：“你不要长大可好？”
龙三给凤梧的回答简单粗暴，他将凤梧的手指掰到自己嘴里，用小牙仔来回啃咬，咬出一个个的小牙印。
凤梧知道他要长牙，牙齿痒痒，也很纵容他这样啃咬自己。
……
“家主，祭天的吉服做好了。”一天过后，乐长老领着一个裁缝过来见凤梧，那裁缝手里捧着凤梧的衣服。
是一套专门用于祭天、祭祖的家主吉服，这衣服做工精致，纹饰繁杂多样，可谓价值连城。
凤梧随手翻了翻：“怎么只有一套大的，小的呢？”他的左手臂上，还窝着一个小的。那是个还在吃奶的奶娃，正在玩弄自己的脚掌。
“额，您之前没有吩咐，因此没有准备小的。”乐长老傻眼，难道这么小的小孩，也要参加祭天？
“快去做来，我要带他祭天。”凤梧给了那个裁缝一组数据，是小龙的身量尺寸。
“好。”两个人冷汗淋淋地答应下来，忐忑而来又忐忑地回去了。
凤梧试了试那套吉服，穿上之后俨如凤凰展翅，华丽非常。他坐在镜子前，手执木梳，眼梢流转，瞅见呆呆的小龙宝，坐在自己对面目不转睛。
“这衣服好看？”他指指自己衣襟上的凤凰绣饰，金丝银红的绣线互相穿插，绣在华丽的织锦上面，异常贵气逼人。
“……”龙三看的不是凤梧的衣服，是凤梧的脸。
他向凤梧伸出两条手臂，要抱的架势。凤梧放下木梳，倾身去抱他。沉手的肉团子，最近又重了点儿。
“哈嘁！”小龙在凤梧肩膀上，打了个喷嚏。
“衣服上有龙涎香，你闻不得，我先换了衣服再来抱你。”凤梧笑了笑，把小龙放下，他就地把华丽的吉服给换了。
顺便让人过来，把吉服拿去散散味道，叫人不要在衣服上熏香。
“家主说不要熏香？有没有说明原因，为什么不让熏香？”乐长老听了汇报，向属下询问。
“额，好像是因为家主的小孩闻不得龙涎香，所以家主说，不必熏香。”去接衣服的人说。
“这样说来，家主对那小孩真是疼爱。”乐长老感叹不已，同时很庆幸当初没有对小孩出手，否则烈长老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十二月二十六日，天气晴朗，室外温度保持在7°到8°左右，属于偏冷的天气。
今天是祭天的日子，此时天还没亮，本家有资格参加大典的族人，身穿族服，站在殿外等候。
凤梧披着一身金红色的凤凰华衣，款款走来。仔细看，他怀里抱着一个娃娃。同样身穿华服，形容精致。特别是一张雨雪可爱的脸庞，十分引人注目。可是他嘴里……吸的那个是奶嘴？
众人默默擦汗，凤梧抱着个娃娃来参加祭天，本来就不合规矩。没想到他带来的娃娃更不守规矩，在祭天大典上吸奶嘴，太不尊重了。
“家主，祭天的时辰快到了，把这娃娃交给我吧。”凛长老看了看时间，过来想将凤梧怀里的龙三抱走。他不能让凤梧抱着小孩祭天，否则怎么上香叩拜？
凤梧略微犹豫，伸手把孩子交出去，然而龙三刚到凛长老的手里，他又抱了回来：“我不放心。”曾经经历过小龙被恶意抱走的事件，凤梧打心眼里不信任本家人。
“……”凛长老脸色尴尬，甚至难看：“那你要怎么祭天？”
“这个简单。”凤梧从宝宝专用的帆布袋里，拿出一条大耳朵狗图案的背带，这条背带充满现代化元素，方便快捷，很好用。
“……”凛长老脸都绿了，他抖着胡子说：“这不行，祭天不是儿戏。”岂能由着凤梧胡来，要是传出去了，肯定被人笑掉大牙。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眼看着天快亮了，凤梧把龙三背起来，等着时辰一到，就开始祭天。
日出前七刻，族人敲响钟声。凤梧通往祭坛，钟声停止，鼓乐声起，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先上香后叩拜，凤梧背着昏昏欲睡的小龙，拜天拜祖，拜诸神位。每当他行三叩九拜之礼，就会全身晃动，如同大功率摇篮，晃得龙三呼呼大睡。
也是，今天天还没亮凤梧就把龙三吵起来，要不是有食物吸引，嗜睡的团子连眼睛都睁不开。
接下来有一段，司祝跪读祝文，周围乐声暂停。
凤梧跪在拜位上倾听，他听的不是祝文，而是背后那只团子的打鼾声。要不是司祝的声音不小，恐怕小龙的鼾声会泄露出去。到时候凛长老的脸色，估计会更难看。
幸好祝文读完之后，乐声奏了起来，又要开始三叩九拜。
做完这些流程，天已大亮。祭天最后一步，送祭品进燎炉燃烧，大家看着祭品烧完，进殿。
继承家主之位，开启祠堂，拜列祖列宗。
一套流程下来，时间到了中午去。在大典结束之后，凤梧和龙三先行离开，留下一个大摊子给别人收拾。
“家主，搬迁之事……”凛长老追了上来。
“不用搬，我还是住在原来那里。”凤梧不想搬家，他想到搬家就头大，因为龙三的东西太多太多，家里堆着一屋子。
“也好。”凛长老的目的不是搬家，他看着凤梧背上的娃娃：“恕我多言，家主背上这孩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我凤氏血脉还是……”
凤梧哂笑：“我去哪里找来的凤氏血脉？他像吗？”别说龙三不像，就算像也不是，他凤梧这辈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咳咳。”龙三不可能是凤梧的孩子，这个凛长老其实心知肚明：“那家主能不能告诉我，这孩子究竟是谁？家主为什么把他养在身边？”
凤梧想了想说：“没有什么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可爱？”说完他自己一笑，背着孩子走了。
凛长老呆了几秒，回过神来发现凤梧已经走远了，他连忙再次追上去说：“家主，既然你做了家主，以后凤氏本家的事就是你的事，更不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
“哦？那我需要管什么？”凤梧回头认真地问。
这个家主位置，几乎是凤梧用暴力得来的，但是不代表他不上心。如果可以的话，凤梧还是希望凤氏会好起来。
凛长老看到他的认真，内心稍为安慰。他一直担心凤梧是玩票性质，很害怕凤梧争取家主这个位置，是为了报复凤氏。现在看来不是的，凤梧虽然任性妄为，脾气暴烈，但还是一个能沟通的人。
“具体事宜，请家主明天上午到议事厅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