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阁小说 > 侯门纪事 > 第四百六十八章,锲而不舍的加寿姑娘

第四百六十八章,锲而不舍的加寿姑娘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云轩阁小说 www.yxgxs.net,最快更新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最快更新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红花说完,抱着女儿往前面走去。她的背影还是柔弱女子那种,但看在红花的娘眼里,这就陌生起来。

    似乎那雪地中顶风顶起天地的青松,红花是个有担当的姑娘,红花的娘头一回发觉。

    但略想上一想,红花的娘深深叹气。其实家里自从红花让卖以后,一直在剥削她的月钱,她早应该担当起家里有许多不是?

    女儿让她留下,她应该喜欢。哪怕戚戚哀哀的丝丝上来,红花娘也强打笑容,再说见到外孙女养得尊贵,她真的有高兴,跟着女儿的脚踪过去。

    ……

    “放肆!谁允许你为大臣们说话。”宫室内忽然发作的雷霆,让退出去的宫女和太监也瑟瑟发抖,深怕天威有个不测,要把他们牵连进去。

    欧阳容吓白了面容,因为惧怕而吃惊的瞪着面前这个男人。见他满面黑沉好似暴风雨就要到来。一惯轻笑缓语的神色因愤怒而有些狰狞。

    他站起身来,看样是要往外面走去。欧阳容打个激灵想了起来,匆忙的跟上前去跪下,泣哭道:“皇上息怒,是马丞相的家人苦苦求到我,”

    皇上冷拧眉头:“后宫不许干政,难道没有人对你说过?”

    “是……”欧阳容说到这里,皇帝抬腿已经去了。软在地上的欧阳容拿帕子咬在红唇里,死死的不肯大哭出来。

    后宫不许干政?听上去好有规矩。那袁加寿还没有高几高,就坐在太后身边,有模有样的发落宫人。难道后宫不许干政,几岁的孩子就可以管理嫔妃。

    知道的都说太后这是给以后的皇后先练练手,但她任什么!历史上一开始是皇后,后来不是皇后的人如浪卷白沙,多不如胜数。

    她,任的是什么!

    独我,只是说上一句马浦不见得通敌,就惹来这滔天的震怒,然后他去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然后他去了……

    宫女扶起欧阳容,送她回榻上。定定神,半晌欧阳容叫来心腹的一个,低低对她道:“去让人给家里大爷传话,就说我为马丞相挨了皇上的训,还是勉力为他说上几句,让他还是用我的话,拿皇上只想仁德上做文章吧。”

    虽然没说上半句情,但这和要人情有什么关系?欧阳容依然要这个人情。

    很快,昭狱里马浦得到消息。他虽然看不出这话的真假,但他也觉得欧阳容帮不上太大的忙。

    能有一句半句的话传出来,马浦也认这个人情。

    马浦无意中也看过六宫,以前皇后还好的时候,看不出她有多得宠。而现在皇后倒下来,皇上更是走马观花似的幸新人。欧阳容几起几落,别的人也有几起几落。皇上就是一个图新鲜的人。

    旧人还没有新鲜够,又遇到新人,得了,幸新人去。回头看看旧人还有滋味,再回头转一圈。

    面对摆出黯然模样的魏行,马浦叹气:“光指望别人是不行啊。”魏行尴尬的抽一抽眼角。

    “要副纸笔来给我。”马浦眼光对着地上。

    魏行出去问狱卒要了来,料想马浦要上书,又要来一张桌子。马浦手按住纸,面无表情一时,忽然下笔疾书,只听到沙沙书写声不断。

    魏行在旁边看,越看越吃惊。“天呐,”终于他低低的惊呼出来,目光在几行字迹上面不敢移动。

    “……。臣断指明志,臣从未有失清白。臣主和,是不愿国库空虚,百姓重税。臣愿捐出家产以充军费,以此明志……”

    魏行目光呆滞,断指?捐出所有家产?

    “给我取刀来。”马浦的说话声把魏行打醒。魏行呆呆的,顺便把别的话也看出来,心生佩服。丞相心思并没有乱,他下面是就仁德二字做了一个文章,把皇上功绩颂扬一遍,为保他的命,他这真算下了血本。

    魏行颤声:“真的要这样?”

    “取刀来。”马浦奄奄一息模样。

    魏行就取来,马浦接刀在手,这就泪如泉涌。哽咽地向魏行道:“你,是个好的,我以前错看了你。我如今断指,这官运只怕就到头。但我不甘心。以我来想,害我的不是梁山王府就是忠毅侯府,只怕还有柳家。我虽不能再当丞相,但是你愿意代我当吗?”

    魏行蒙住,天降金子砸脑袋上就是他此时心情。他也迅速从惊愕中醒来,摆动双手:“不不,您家里还有公子们在,何不为他们着想?”

    “他们年青,而且我这一回倒运到了头,皇上未必再信我家的人。但丞相这职位相当重要。”马浦相当诚恳,说出来的话席连讳曾经说过:“丞相以前是总理百官,如今呢,是调和百官。工部尚书丁前,你已经知道他主和,他和兵部好不了,这就要丞相去调和,不能总弄到皇上面前。兵部里忠毅侯和吏部阮梁明是亲戚,又要防止他们过于亲密,结党营私。这官职,需要一个稳当的人,”

    一只手拎的是刀,另一只手握住魏行肩头:“如果你愿意,我为你想办法,但是有件事我要先问个明白。”

    魏行哆哩哆嗦,这是他想要的,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但来得太快,他还是控制不住腿抖动着:“您问。”

    “你和忠毅侯有什么过节?我看出来你对他有成见。”马浦眸光直射到魏行心里。

    魏行低下头,过上一会儿,闷声闷气地道:“我有个表兄弟叫魏建金,不知道丞相您记不记得?”

    马浦因为皇帝登基后对袁训太关注,把袁训以前的事情重新回想过,这就想起来:“是那个造他谣言的人?不是打发出京做小官吏。”

    魏行红了眼圈:“死的尸骨无存。”

    马浦打消最后对魏行的疑惑,听着魏行解释:“我们魏家在曾祖父的时候,一生九个儿子,养不活,到十岁上面托亲戚带出去学活计。出去的都不愿意回来,到我们这一代,在福建的也有,在云南的也有,道路远,一年两年信都少通。我是赶考那年进京,遇到魏建金还不认得,他当时在太子府上,我为结交认识的他,一报家门,原来是一家人。”

    下面的话不说,马浦也打听过。他咬牙骂道:“十几年前造忠毅侯谣言的人,让他打了以后,发往军中。魏建金是在……”军中的事情他还真的不通。

    “去往陈留郡王帐下。”

    马浦苦笑:“那就难怪。”长长吁一声:“十几年前都不知道忠毅侯与陈留郡王是亲戚,去到不防备露出怨言,陈留郡王怎么会放过。”他精神一振:“你是要抓住这事情为他报仇吗?你怎么不早对我说,”

    魏行干巴巴:“忠毅侯如今有太后,陈留郡王手握重兵在外,不是大事情,只能让他以诽谤出征将士反咬一口。”

    马浦无话可说,目光回到手中刀上,心思也回到自己的事情上面,惨然一笑:“看来你我同病相怜,我可以对你放心,也罢,我为你筹划,只要你为我报这场大冤枉。”

    刀光闪动,是他挥动着手:“你出去,让我自己呆一会儿。”魏行是个文官,也算心狠的人,但心想这对自己狠可怎么下得去手,他也不愿意留在这里看,避出来在外面站着。

    正在寻思,为魏建金报仇?太闲了不成。我魏行在外省当小官当得太久,羡慕忠毅侯后面有人,我和王恩要学他飞黄腾达。王恩短命死得太早,我要笑得最后,我要在丞相位置上…。

    “啊,”房中有一声惨叫,魏行知道成了,推开门走进去帮马浦止血。

    没过几天,柳至返京,带回一些马浦插手地方政事的证据,宫中发出圣旨,把马浦家产尽收,削职为民。他的两个儿子倒是一个还可以为官,一个没有取消科考资格。

    梁山老王听过一哂,都没有再去多想。袁训对马浦也有怨恨,但他官没了,人也算小小残废,不管马浦心里有多恨,忠毅侯是没有赶尽杀绝的心。

    这就再盼萧观大捷,好和主和一派再来上一回。

    ……

    过年的前十数天里,雪花下得云坠雾落般。连渊从衙门里回来,在大门上先跺跺脚,把雪衣上雪拂去一些。

    饶是这样再进去,到内宅里又落一层白雪。丫头打帘子,笑回道:“老太太请全家的人在,商议过年的事情。恰好爷回来,快请进去议事。”

    连渊就进去,见全家的人除去在衙门里还没有回来的,全在这里。见到自己,除去父母亲和妻子是开心的,别的人全是齐唰唰瞪神那种。

    上前请过安,连渊正要问,连老夫人先开口,笑容可掬:“我们有好事儿对你说,你听过,一定也说好。”

    连夫人送上茶水,连渊坐下来。

    连老大人还不算老,他是皇帝登基的第二年,在去年里告老。他有几个兄弟还有官职,儿子侄子全要出仕,又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大人知趣回家养老。

    他和连老夫人一起笑口常开:“我们今年换个人料理过年,你说好不好?”

    连渊一猜就中,故意装不知道:“好是好了,只不知是哪一位?”他的妻子笑吟吟:“父母亲的意思,称心去亲家府上学了这两年,今年让她来管一管。”

    连老夫人笑口常开状:“让我们看看亲家总夸她,是不是给大人面子。”

    连渊心想难怪,家里别的人眼睛都要瞪出来。这里面婶子嫂子弟妹,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她们也都想管管家务,只是没插上手。这让五岁的女儿管,哪怕只管一个年里呢,他们是高兴不起来。

    但连渊也和父母亲、妻子一样,你们不喜欢,我喜欢。起来谢父母亲,说话讨他们喜欢:“咱们家里也应该教上一教,不然总是让亲家受累。”往外面看天色:“既然要称心当一回家,我去袁家说说,今天早些接,明天也就不过去。”

    连老大人抚须而笑:“你妹夫已经去了,还有似玉也顺便接回。”苏先娶的是连渊妹妹,小小苏是太后起的名字,叫苏似玉。

    连夫人真心实意地道:“不是我夸亲家好,是真的好。孩子们常在他们家里玩,有学也能常相伴。这不,太后今天又出宫,称心要去侍候不说,似玉也不能少。”

    连老大人最有资格骄傲,听到这话他笑了:“苏先的亲事是我抢到手里的,没有想到他和忠毅侯也早早定下儿女亲事,而你呢,就更聪明,也是最早定下来。这一来,就有两门好亲事。”

    他不是就一个儿子,别的儿媳们都垂下头。个中总有眼红如嫉妒侧脸儿能看见,连夫人已看习惯,就装看不到。

    连渊最小的弟妹,最小的那个奶奶,是一进门就有喜,女儿比称心还要大一岁,也许的有亲事,她不满意,就借机诉委屈:“公公说的是,要是家里的孩子全跟称心一样的称心,那该有多好。”

    连老大人微笑:“称心只有一个,就叫称心,所以称心。”小奶奶暗想还是偏心眼儿不是,既然我们不称心,别的东西多给,嫁妆多些,让我们称心也罢。

    正要酝酿下话说出来,外面拖拖的声音过来。连老夫妻和连渊夫妻一起大喜:“称心回来了。”

    房里别的人有撇嘴的,有不痛快的,也有说好听话的。

    称心的马车下面是琉璃制成,用的时候为了不碰碎琉璃,前后有推开地上脏物的东西,就多个声音“拖拖拖”。

    大家就夸这车好,把小奶奶气得一阵一阵的发晕。她的女儿在旁边嘟起嘴,小奶奶看得在她耳朵上拧一把。

    称心进来,听祖父母说要她办年,听得懂这事情大,也长自己脸面,欢欢喜喜又举荐一个人:“我要办事,就得如意帮着,如意办年,也要我帮着。”

    姐姐们就问:“难道你一个人办不起来?”都有些称心怀。

    称心没看出姐妹们眼红,一五一十地道:“在婆婆面前,我和如意就是相帮着。我看菜单子,如意就看客人。我让备茶具,如意就去看茶水。”

    连老夫人不住称是:“你婆婆想得周到,执瑜执璞是一对好双生兄弟,你和如意也要好起来才行。”

    问问今天雪大,称心家里接回她,如意就回了家。这就让人去尚家告诉如意,尚老夫人听过,也觉得有道理。孙女儿学了两年,学的都有什么,她也想看看,答应下连家后,在家里也让如意办这个年。

    如意又打发人来见称心:“我们姑娘也办年呢,要称心姑娘帮着。”称心说好。

    小奶奶气的房里呆不住,见到称心回来,连老夫人眼睛里也就没有别人,和女孩儿回房,见到她还在乌沉面庞就动了气。

    “有能耐你也去婆家管家,没能耐别使性子对着你的娘。”

    女孩儿也是个牙尖的,还她的话:“有能耐给我许好亲事,没能耐别拿我撒气。”

    小奶奶噎住,半天冷笑:“你会说,那明天起在你妹妹面前坐着,等那世子爷难道一会也不来,他来了,你上去和他说话,有能耐把亲事夺过来。”

    房里的婆子听着不像,劝道:“奶奶不要乱说,小姑娘才六岁,懂什么叫抢?再说亲事都定下来,不要弄的两三家里不开心。”

    把小姑娘哄出去玩,小姑娘到底记在心里。

    第二天,她真的坐到称心面前,装着陪她说话,其实在等袁执瑜。还真让她等到,宝珠打发执瑜送一包子新鲜菜给称心,也是让小夫妻见上一见。

    孔青提着东西,跟着执瑜进来,称心接待了他,问他要不要吃热汤水,执瑜嘻嘻:“我不吃,但是,你要说我在这里吃半天。”称心冲他噘嘴儿:“你又借着看我的名头儿去打架不是,我不帮你说假话。婆婆要说。”

    执瑜黑黑脸儿:“不帮算了。”叫上孔青往外就走,称心跟后面:“系好你的雪衣,别又吹许多的风。”

    连夫人在侧间给女儿打下手,她有遗漏的地方也好提醒。隔着门帘听见,心花怒放:“看我的称心多体贴。”她因没看到谁跟着执瑜过来,听到称心的话,也担心跟的人不老成,冻到执瑜,走到窗前去看执瑜穿多少衣裳。

    见是孔青,在袁家小镇上见过的,连夫人放下心,就见到一个人跟执瑜后面:“世子爷,我有话和你说。”

    连夫人纳闷,这不是小弟妹房里的女儿?

    见她对着执瑜一噘嘴儿,再笑靥如花:“我比称心生得好看呢,嘟嘴儿也比她好,你要人帮忙说假话吗?我帮你说好不好。”

    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袁执瑜让吓一跳,说声不用,和孔青走开。对着他的背影,女孩儿气的跺脚,连夫人在窗内恼怒。

    想想这不是大人教的,就是自己天生的不好,连夫人按捺下来,看两天再说。

    执瑜乖乖回家去对母亲复命,宝珠让他天冷不要乱跑,去陪祖母和曾祖母。

    丫头进来一个,悄悄到耳边回话:“那郑倪氏又来了。”宝珠正要说见,见谢氏和石氏满面春风进来,忙让坐,两个人说不用:“那天对你说的那个妇人,这大雪的天气想起来她,你帮我们拿主意,去看看好不好?”

    宝珠想起来卫氏后来说的话,和卫氏对丫头们说的一样:“夫人们长天白日在家里也着急,显贵公子显兆公子托侯爷的福,去进学。书慧姑娘托家里的福,和念姑娘一起学礼仪,撇下夫人们陪老太太半天,别外想陪国夫人半天,国夫人爱静,除去孩子们吵闹,国夫人最爱的是抱着国公爷手札独处房中。让夫人们出去见见人吧,多见见人才比较出好来。”

    宝珠让卫氏闲着养老,卫氏却一刻不闲的为宝珠筹划,大小事情无不想到。宝珠深觉得有理,又感动奶妈处处为着自己,就答应两个妯娌,让人备车送她们去。

    送到房外再转回来,让人带郑倪氏进来。郑倪氏披一领素色雪衣,面颊冻得红扑扑,问过宝珠安好,对她说一个消息。

    “昨天我女儿在娘娘宫里当值,夜半的时候,就要睡过去,听娘娘独自喃喃,”

    宝珠微俯身子。

    “反复好几回,都是一句话。可怜生在此门中。”

    宝珠凝神想了一会儿,眸底微微有了笑意。不愿意让郑倪氏看出来,先掩饰下去,和她说几句闲话,郑倪氏告辞。

    称心和如意不在,偌大房里,就只有宝珠一个人。她让丫头不要进来,独自在房中转悠,念着皇后说的这句话,笑容更加的起来。

    是时候去见见皇后娘娘了,等这一天宝珠等的都焦急,但终于还是来了。

    …。

    马车辘辘在小巷子里行走,地上的雪深到脚踝,车走得就更慢。两边经过的车辆里,有呵护声音:“赶着回家,车夫不要耽误。”车夫就叫冤枉:“这地人走一步一陷,这马它也有脚不是,它也要陷。”

    谢氏和石氏各抱着手炉,在车里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露出笑容。这是两个不着急上赶的,心情悠闲,人自悠闲,等下去做的又是一件好事情,面容上不自觉的恬静出来。

    相对看上一眼,谢氏说出半句:“弟妹真是……”恰好,石氏也说出半句:“可不是,弟妹她……。”

    话到嘴边儿上就咽回去。不是因为下面的话不好,是总夸宝珠,好似个常把好处挂在嘴边上的人。

    今年进京,今年在宝珠铺子里入了股份,今年就分一些银两。对贵夫人们来说,一件首饰都不值。但对穷苦人来说,却可以十数年衣食无忧。对谢氏和石氏来说,她们不等着这个钱用,但更见宝珠的心。

    见大雪纷纷,把庙里遇到的妇人易氏想起来。规劝过石氏不要乱当好人的谢氏,反而先想到,问石氏:“要不要去看看,有句话叫年关难过,怕她也天寒地冻无处寻觅暖饱。”

    石氏笑道:“我正要和大嫂商议,大过年的咱们各庙里还要舍钱,寿姐儿香姐儿福姐儿都开粥棚,真的帮过后悔,也不过破费几两银子。”

    宝珠也说好,两个人更是欣然。

    大雪悠然,两个人心情也悠悠。孤儿寡母的,差一点儿就成让人救济的人,现在反倒能去救济别人。

    只因为有这样的一房亲戚,有这样的一个姑母,这样的一个宝珠。

    这里没有提到表弟,是因为一个家里起关键作用的还是女主人。表弟再有心帮助,弟妹不答应,也是没办法。

    所以,还是姑母好,还是如今当家的宝珠好。

    满心的赞好声中,车停下来。车夫恭敬的回话:“夫人,咱们到了,只是这窄屋子旧街的不好进去,弄脏衣裳是小事,过了病气,大年下的可怎么好。”

    谢氏石氏挑起一角车帘,往外面一看,就知道车夫话的意思。面前是一条在白天也显黝黑的巷子,雪掩不住墙上岁月的痕迹。断砖颓瓦在雪里突兀的伸出来,好似大同刚遭受过战火的时候。

    谢氏轻轻叹息:“都说京里繁华,但京里也有这样穷苦的人家。”石氏微笑:“看大嫂说话,到处都有穷人。但这里真的不能进去。你我得病也就罢了,把家里过进去病气,咱们担不起。”

    “是啊,让人请易奶奶出来吧。”谢氏这样的说,打发跟车的人进去说话。

    没一会儿,易氏还没有出来,骂声先出来。恶狠狠的嗓音,好似狼嚣:“早就看出来不是好东西,这不,这就有车来接了!赶紧的过人家里去享福吧,家里也能省碗饭。”这是个女人声音。

    还有一个男人声音,透着无奈:“还不知道是谁,你骂什么!我们家从来没有钱亲戚,应该是找错了门,我出去看看。”

    两段话一听,谢氏和石氏于来前的同情之中充满愤怒。谢氏是个软性子的人,才能在凌姨娘手里呆数年没折磨死,也气红了脸,向石氏道:“这人说话好没有道理,客人还在这里,她就骂出来。”

    “听上去是易氏的嫂嫂或者是弟妹,这泼妇太出格。”石氏也生气。

    见踉跄着,出来一个妇人。她跟在进去的家人后面,所以谢氏和石氏一见就能认出。

    两个人惊呼:“天呐,这大冷的天,”上一回在庙里相见,易氏还有件半旧不补丁的衣裳,这冷天里棉袄上好几个补丁不说,还看着就单薄。

    再看鞋脚儿,不是皮靴子,雪里早就湿透。谢氏噙上泪珠,石氏噙上泪珠,而和易氏出来的家人气呼呼。

    到车前盛气而回:“夫人,让我去骂上几句如何,我不过是寻个人,就……”

    他还没有说完,里面妇人更惊天动地地大骂:“淫妇不回来我才趁心,这里还有一个小淫妇,怎么不带走?”

    谢氏和石氏气白了面庞,大怒喝命家人:“去……”易氏扑到车前,她由家人话里回想起来是见过的,哀求道:“不要,夫人们走了,我和姑娘还要在这个家里过呢。”

    在她后面,小姑娘也哭哭泣泣跑出来。

    谢氏和石氏泪珠断线似的往下掉落,她们知道这算是一部分守寡真实的写照。

    不是所有人都过得有公婆周护,有亲戚相帮。这是一个不平等的社会。

    谢氏泣道:“你就不能自立一些,回来做什么。”

    易氏哭道:“上回我没有说实话,是公婆要把我和女儿卖掉,换钱给小叔子娶亲。”

    石氏哭道:“那你不能自己挣碗饭吃吗?一定要住娘家。”边城很多寡居的人,为生计也就没有抛头露面这一说。力量大的人甚至扛包做男人的活计,石氏见过,所以为易氏不值。

    “要是你没有手艺,你学一门儿就是。”袖子里摸出一个帕子,递到易氏面前:“你拿着,过年不好听骂人的话,和小姑娘找个客栈先住下来,至少没有骂声。”

    帕子里是五两银子,当面给银钱太过直白,就用个帕子包着。谢氏也取出五两,这是她们约定下来的数目,送到易氏手中。

    易氏扑通跪到雪地里,雪地坚硬,膝盖下面有了一声。泪水迅急如奔腾般从她面颊滑落,她双手捧高银两,嘶声高呼一声:“大恩大德的奶奶们啊,你们是菩萨下凡来救我啊。”

    她的小女儿还站着哭,手儿从面上一抹,几道泥痕就到面上。

    谢氏石氏看着揪心,想想十两银子是一般人家小半年之资,京中虽说米贵,但供母女过个年不成问题。不忍心再看下去,怕勾起自己心里酸痛苦,洒泪和易氏道别。

    车出去两条街,谢氏石氏还没有缓过来。是后面车里坐的丫头过来提醒:“书慧姑娘说要珠子,前面是珠宝铺子,不就近儿买给她?”

    石氏想起来,谢氏也说要给孩子们买年下的礼物,两个人揩干泪水,携手下车,伙计们殷勤让进去,对着笑容满面,谢氏石氏才好转过来。

    这笑脸儿喝水也是好的,那冷脸儿吃香喝辣的又有什么意思?谢氏这样想着,拿起送上来的一个新式样金簪子,不由地道:“这个喜庆,给老太太可是不错。”

    石氏也拿起另一根,也是这样的说:“雕的吉祥纹,给老太太。”

    不约而同,她们先说的是安老太太,而不是姑母和宝珠。因为这个家里长幼有序,从不错乱。

    先敬安老太太,姑母也喜欢,宝珠也开心。

    先敬宝珠,把老太太和姑母抛到后面,反而要听宝珠说话。

    给老太太挑过,给袁夫人挑,最后给宝珠和孩子们。也给龙书慧选一把镶衣裳用的珠子,丫头抱上回家里来。

    进门里来,见到卫氏慌慌张张地往外面去,和谢氏石氏打个照面儿,就满面堆笑:“二位夫人回来了?赶紧回房换衣裳暖和,侯爷把前福王,那倒霉短命的福王,桂花树下竹子根旁埋一百年喝不完的酒,如今全是咱们自家的,取出好些来,用市卖的酒兑出来,香的几个院子都能闻到。一小坛送到夫人们房里,让人烫出来尝一口儿吧。”

    谢氏石氏齐声道:“多谢,我们这就回去品尝。”脑海里,易氏打上一个转儿,谢氏石氏对着卫氏欠欠身子,卫氏乐颠颠去了:“不敢当。”

    回到房里,龙书慧坐在窗下绣花,穿一件蜜合色银丝绣牡丹的锦袄,配条葱绿裙,盘着几点金。

    石氏一见到心生欢喜,易氏的小姑娘又在脑海里打上一个转儿。

    对女儿笑道:“你几时回来的?今天不上学吗?”

    龙书慧见到是母亲,起身来行礼,优雅娴熟,石氏笑得合不拢嘴,龙书慧帮着母亲换外衣,笑道:“就要过年,太后说给女官师傅们放几天假,也让我和念姐儿玩到正月十五去,念姐儿就去寻加寿说话,我想还有活计,就对姑母说我今天不住她府上,姑母也让我回来陪母亲。”

    她正是长个头儿的年纪,进京后又蹿出一个头高,有姐妹们相伴心情愉快,气色晕晕的上来,俨然一个秀丽大姑娘。

    石氏的不无骄傲,这样的姑娘给南安侯府也不算丢人。换好衣裳,把女儿手携住,来看她绣的花。

    想起来,让丫头把珠子给她,问道:“这个镶边儿又是给谁的?我同你说过,先给老太太,再给你姑祖母,然后从你表叔表婶开始,姐妹兄弟一个不能少,你的公婆,你的丈夫……”

    龙书慧绯红面庞打断她:“母亲又说远了,这个呀是给加福的。长辈们的全给了,加寿兄弟们的也给了,只有加福还没有给,过年还有几天,又放假,我好好的绣几针,免得加福用在衣服上,过梁山王府有人笑话。”

    石氏点头:“你一个不少就好,我先不用给,倒是给你在家里的祖父母绣点儿东西,常常的去信。要是没有你祖父,你哪里来的这好亲事,咱们哪里能住在这里。”

    龙书慧微笑:“给祖父母的已经绣得,母亲忘记了,十月里已经请婶娘帮忙送走。这个,加意绣的,专给加福。珠子也是给加福绣在这上面的。”

    在这里怅然上来。

    石氏见状,又刚刚见到另一个投亲靠友的,这就更要把女儿规劝,柔声道:“你哪里不喜欢?家人们有闲话?别往心里去,这里没有人亏待咱们……”

    龙书慧又笑:“母亲又乱说,我平时上学住在姑母陈留郡王府,同姑母念姐儿同桌吃同房睡,谁会说我?这里婶娘慢声细语的,从来不是说重话的人。”

    “那你为什么颦眉头?”石氏问她。

    龙书慧难为情的笑:“母亲和我进京大半年,至今没有和加福好好的玩过,”

    石氏一听就笑了:“你在家,加福去管家。你们都在家,还有个小王爷在呢,你只管绣吧,让婶娘帮你转交。”

    龙书慧答应,抿一抿唇但是心想,还是想和加福玩一回,给她送果子剥干果吃。

    这遗憾难道要带到明年去?

    ……

    大年三十那天,皇帝在御书房招来重臣们,说的还是萧观大军在外征战的事情。

    地图和沙盘全摆起来,袁训解说。

    “请皇上放心,梁山王虽然大军在外,各处边城也留下有军队。这一年里算风平浪静,像是都让王爷牵住不能来范。明年依然是小心防范,不会让边城有失。”

    攻击萧观好战喜功,把边城丢下不管,也是一个罪名。

    袁训说过,就看户部尚书等人,等着他们反驳。户部尚书狠狠瞪他一眼,把脸微扭到一旁。

    袁训忍住笑,这一位如今不是有证据的话,他不敢再乱加罪名给梁山王。

    因为在前几天,小王爷萧战到底把他儿子给打了。

    户部尚书有好几个儿子,小王爷萧战揪住的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以五岁对十二岁,把少年按到地上捶了两拳。

    没有表皮上的伤,但少年吃了一嘴的雪,哭着回家。

    萧战看似眼里只有加福不要别人,那是因为他年纪还小,他的长辈们现在不需要他孝敬,他就是个玩的年纪不是。

    数月前梁山老王说的话:“岂有此理,要害我儿!”萧战记住,岂有此理,要害我爹。

    数月前就要去打户部尚书的儿子,让老王截回。以后好几次寻机会没有。

    过年老王也放他假。孙子这半年里太让老王满意,拳也打得虎虎生风,兵书也背得不错,老王由着加福和他逛铺子买东西,无意中遇到同样逛铺子的户部尚书之子,按住就是两拳,跟的护卫们都没有出手,打得少年落荒而逃。

    五岁对上十二岁,户部尚书还没有诉苦的地方。他家夫人生气,托人去梁山王府要说法。让老王妃一通的骂:“两个孩子打架,你家的大,我家的小,还敢来问!”

    户部尚书这就知趣,反正主和的大有人在,没有马浦,也还有别人,他头一缩不出声。

    袁训又看工部尚书丁前,哪怕侍郎们再闹腾,也与这尚书不无关系。见丁前默然,竟然也是个不表态。

    袁训心想这位又是怎么了?难道让萧二哥抢了个风尘女子,把心压了下去?

    就要又看第三个人时,走来太监回话:“寿姐儿求见。”皇上让进来,见加寿走的不慌不忙。

    加寿上金殿都不是一回两回,进御书房是经常的事情。不腼腆也不畏缩,皇帝面前跪下,说话也脆生生伶俐百分。

    “回皇上,明天元旦正岁,我要上金殿回话。”

    皇上撇嘴:“你又上金殿做什么?”袁训和小二悄笑,柳至喜笑颜开。

    加寿上金殿,最近几年里全是一件事情。

    “为娘娘说情,过年了,请皇上允娘娘受命妇们朝贺。”加寿眨巴着眼睛。

    袁训和小二再低着头笑,柳至装模作样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寿姐儿真好,柳至这样想。斜一眼袁训,暗想小袁这东西真不让人安心,但寿姐儿是个好姑娘。

    皇上闻言,是板起面庞:“朕说过,让你不要管。”加寿从容而回:“娘娘是太子哥哥的母后,是太后的儿媳,是皇上您的元后,所以加寿不能不上金殿。”

    皇上立即给了小二一眼,面无表情:“阮英明,你最近勤谨。”小二心知肚明,这在皇上面前不是夸奖也不是不满。这要是在太上皇面前,就一定是夸奖。

    小二跪下来:“臣不敢居功。”

    皇帝给他一个白眼儿,旁边加寿眼巴巴瞅着他,还在等着。皇帝摆出没好气:“你要上金殿,就上吧。这事情不用来问朕。”

    加寿笑嘻嘻谢过恩,对着父亲一笑,转身要走,皇帝哼上一声:“见过你的父亲,见过你的师傅。”

    袁训和小二蹲下身子,袁训抱住女儿香上一香。柳至好生眼馋,他也想在这会儿能抱上加寿香上一香,表达自己的感激,但他是什么人呢?

    柳袁不和,如今在自己心里,世叔都算得勉强,柳至干咽唾沫干看着。

    加寿出去,外面还有一个等着感谢的。太子迎上来,带着不安:“父皇怎么说?”

    加寿小鼻子一翘,这动作不用回话,太子也笑了,夸道:“好。”然后加寿把话说上一遍,太子放下心。

    殿下要为母后着想,也要为加寿着想。皇帝有言在先,让加寿不要再过问,加寿不事先来问一声,让皇帝有个心理准备,猝不及防的,皇帝要是明天心情不佳,就成抗旨不遵,不见得怎么样加寿,但波及皇后是肯定的。

    这问过皇帝无奈说去吧去吧,你爱去就去,太子一颗石头落回心里,把加寿手握住,一起去回太后。

    大红大紫的寿姑娘来上一回,别的主和派也就不逆这个风头,在今天没有刁难萧观和兵部尚书,很快,大家散出来。

    小二走近叽叽哝哝:“袁兄,太后宫里有个前人的字,只有三个字,那叫一个传神,”

    袁训皮笑肉不笑:“你顺着又上来了。”小二耸耸肩膀,得瑟道:“没办法,谁让寿姐儿太出彩,我这当师傅的就得要个彩头。”阮梁明从后面上来,不用打听也有数:“小二讨东西的机会又来了?”

    袁训就势把阮小二丢给他自家兄长:“你们兄弟们说话去,让我一个人冷静会儿。抠了一年的军机,还真是累。”

    放慢一步,慢慢腾腾想着大军,和后面的一个人步子相合。柳至对他瞅瞅,袁训回瞅瞅他,正要分开,柳至慢条斯理:“这兰花生得高洁,这出兰花的地方实在污糟。”

    袁训翻脸:“有能耐你生一个这样的去,”两个人各自拂袖。

    柳至回去见柳夫人,柳夫人双手合十:“谢谢天和地,寿姐儿就是个生来专门帮助娘娘降妖伏魔的。”

    本着吃水不忘挖井人,柳夫人讨柳至的话:“过年给忠毅侯的年礼加一倍……”

    “咱们是亲戚吗?过年还走动?我正为加寿心情好,别提那不尴尬的人,听着烦。”柳至掸衣裳,往外面去了。

    柳夫人在他后面笑:“咱们不是亲戚是什么?你是国舅,加寿按民间说法,是外甥媳妇,你自己回来说,这不叫亲戚吗?”

    柳至装听不见。他也不是白出去的,叫来儿子柳云若,温言循循:“加寿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你要学一学她。”

    柳云若脖子一梗:“她是沽名钓誉!”

    柳至还是不生气,就便儿解释:“能沽到名钓到誉也不错,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就成。”

    柳云若直眉瞪眼,显然年纪小,还有些听不明白。柳至也不强迫儿子这就明白,有个过程不是。出来见夫人欢欢喜喜打点给袁家的东西,柳至再次视而不见,从东西旁边走过去以后,暗自嘀咕一句。

    “这咸鱼腊肉小袁倒是爱吃,”

    下一句:“怎么不多放把盐,齁他一回。”

    ……

    这个新年里,觉得没有和加福玩过是遗憾的人至少是两个。其中一个龙书慧站在殿室外面,看着夜宴里出来进去的人,袖子里揣着她绣的镶边带子。

    不是送别人经常用的香囊或者荷包,是龙书慧进宫以后,太后赏金钱荷包逛加寿小镇,那荷包是龙书慧这生长在国公府世家的姑娘也没有见过。

    香囊就更不用说,袁家三姐妹佩带的东西,大多是宫里织造上出来,就是宝珠也大半的东西是宫里赏出来,和别的贵夫人大不相同。

    龙书慧以她不过数年的功力,只敢绣个镶边带子送给加福用,还担心给加福做衣裳的梁山王府不满意。

    就更要等到加福私自出来,给她看上一看,她要是说不好,那自己重新再绣。

    凝神看着殿门口儿,就没听到身后过来一个人。烛光微微在他面上,是个容长脸儿的清秀少年。

    钟南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大年三十的宫中夜宴,不是所有官员都能尽欢,这是荣耀,怎么书慧像有心事?

    他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龙书慧吓得打个冷战回身,见是钟南先是放心:“是你啊,”羞涩上来,悄悄的后退一步,头也不敢抬:“没想什么。”

    石氏见女儿出去散心长久不回来,怕她在宫里乱走动失仪,跟出来看,见小夫妻站在一起,石氏应该上前去叫破,但不忍心。

    这个女婿是老侯的曾孙子,石氏爱如珍宝,怕羞到两个人,心想自己进去吧。但要进去呢,又怕他们一直的说起来,还是得见机提醒,石氏就停下步子。

    雪声中,少年低低中带着温存:“分明在想心事,你要对我说说,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石氏心头一震,感慨上来。这句话比千言万语的情话还要好,情话不中用,这句却是实打实的实在。

    果然是个好女婿,正这样想着,在心里盼着女儿有话就说,龙书慧也让打动,轻声道:“绣了东西想给加福,在这里等加福出来。”

    钟南一愣:“你在家里不给加福么?”

    龙书慧更垂下面庞,钟南明白过来,把个牙关一咬,有三分恨恨,说出一句袁家兄弟姐妹最爱说的话:“全是战哥儿闹的,”再道:“你等着我。”大步进殿而去。

    没一会儿,把萧战带出来。当着龙书慧的面问他:“战哥儿,我们要同加福玩,你去把加福叫来。”

    萧战嘀咕:“刚才你怎么不叫加福?”

    钟南对龙书慧挤挤眼:“有些话要把你叫出来说,去,我们就要和加福玩,你不能在表亲里面也拦着。”

    萧战对他强硬的态度扁嘴,进去把加福叫出来。龙书慧大喜,把东西给加福看,钟南帮着说话:“加福,表姐满心里要和你玩,可是战哥儿陪着你,表姐不好打扰。”

    加福这才知道,加福以前是不知道。

    她一周多进京和萧战见面,然后就是战哥儿战哥儿战哥儿在面前,就和萧战刚懂大人话语,就加福是你媳妇加福是你媳妇,加福一直以为和战哥儿玩就是全部的玩耍。

    加福笑眯眯接过,说声好,邀请龙书慧进殿室同坐在她的席面上说话,加寿和香姐儿拍着手等着,嚷道:“长不高的来了。”

    原来刚才正在拌嘴。

    萧战一挺腰杆子:“小气鬼儿你长不高,就拿你红包里些钱,给加福的,你不许,你小气鬼长不高。”

    加寿把个小手在身子两边张着,脑袋往上面顶着蹦跳:“哎,我比你高,哎,看我比你高呢。”

    龙书慧忍俊不禁,耳边又传来离她两步外的钟南话语,低低地柔和:“看到没有,就要这样和战哥儿说话,不然你要让他欺负。”

    龙书慧涨红脸解释:“可他是小王爷。”

    “所以在他还不是王爷的时候,赶紧的欺负回去。”钟南说着自己先笑个不停。

    石氏跟后面进来,看在眼中更放一层心。眼睛寻找下宝珠,她正在太后面前说着什么,太后就笑着。这场面融融暖暖,石氏也跟着嫣然起来。

    ------题外话------

    多谢昨天的票票,求票票。

    推荐凌七七《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容凰,东楚国勇毅侯府嫡小姐,温柔似水,知书达理,容貌倾城!母亲南风国的和亲郡主,身份高贵!

    母族夺嫡失败,一朝沦为罪人,死去的母亲,从妻降为妾,而容凰也从天之骄女,一落成为尼姑庵里人人可欺负小可怜!

    当她成为她,眼底温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凛然杀意!

    庶妹抢她未婚夫?不用抢,姑奶奶直接送你!这种渣男,不稀罕!毁你容貌,让你跟渣男继续“相亲相爱!”

    继妹夺她嫁妆,好帮她的王爷未婚夫当太子,她好当未来皇后?做梦!吃了的都给姑奶奶加倍吐出来,否则打你个半身不遂!

    渣爹想利用她往上爬,不用,姑奶奶这么孝顺,不帮你把勇毅侯府弄个家破人亡,姑奶奶睡不好!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替嫁娇妻:偏执总裁宠上瘾妈咪这位帅哥是爹地小说目录一抹柔情倾江南小说章节目录慕少的千亿狂妻真爱不散场小说章节目录丁二狗的肆意人生我的小姨暖婚100分:总裁,轻点宠农家小福女

侯门纪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云轩阁小说只为原作者淼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淼仔并收藏侯门纪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