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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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温缘发觉自己失态收回热乎乎的舌头时, 云公子的小壳已经被上上下下舔了个遍, 整个蜗壳上都湿漉漉的, 泛过一道光泽。

    他蹲坐在椅子上,前爪搭在云公子的书桌边,瘦尖的毛茸茸脑袋搁在自己爪子上, 瞅着桌上的蜗牛,露出个害羞的狐狸笑。

    云吞转眼化成翩翩温润的公子, 捏着湖蓝色的帕子不急不慢的擦着自己像淋了大雨的脸颊、头发,眉眼。朝书桌上毛茸茸的脑袋看去,又是欢喜又是无奈,心中叹惋三分, 想起来幼年时家中养的一只白瞳蓝眼的狗子。

    那狗子也是这般毛茸茸, 摸上去极为软和, 一身的皮毛墨白相间,像一幅泼了墨的山水图, 两只三角形耳朵比温缘要瘦长些,笔直的竖在脑袋上, 额上有三道白色, 如一抹窜动的火。

    他那时候对长了毛的东西喜爱的厉害, 可惜身为蜗,没机会长出一身的皮毛,他那父亲疼爱他, 从西境雪山寻来了这么个狗子给他玩耍。

    这种狗子和寻日里凡界常见的看门狗子不大一样, 用他另一个爹的话来说, 就是疯癫的厉害,平日里几乎不敢带出门,每每一出去,转眼就跑没了,跑没了还不算事,这种狗子大概脑子不大够用,总是记不住家门,出去一次丢一次,每次送回来时,他蜗牛爹抱胸靠在门边上,不悦的慢吞吞道,“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东~西~”

    记不住家门也就罢,好在狗子活泼可爱能陪他玩耍。

    这就是另一桩让他父亲不可忍的事之一了。

    云吞默默地想,兴许是他和他爹长得太像了,不怪狗子的。每次他和那狗子玩捉迷藏,化成蜗牛趴在门栏边上等着他养的狗子来寻他,总能看见狗子风风火火的跃过他冲到他爹的房中,扒开门对着化成原形的他爹一顿好舔,涎水四溅,尾巴直摇,一副‘我找到你了’的蠢样子。

    被舔的湿漉漉的他爹蜗壳倒翻,触角朝天,满身唾液,黏糊糊的幽怨抖着触角。他父亲一眼看见,当即便恼怒了,直道,“平日里我当你蠢当你傻,逗个吞儿乐便好,如今你倒是胆子大,连我的蜗都敢舔。”

    说罢便将狗子一顿好揍,云吞哭哭啼啼的抱着狗子哭了一天。

    第二日,狗子又生猛活虎起来,朝着他爹的小壳撒丫子就奔去,以为陪了它一天的是他爹。

    云吞,“……”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云吞晓得他父亲将狗子送给了一户好人家,千交万代要他们别嫌弃狗子脑子不行,要好好喂养,他父亲本还有些念念不舍,刚想要叮嘱狗子一番,就见那家人捏了块骨头,狗子扭头摇着尾巴就走了,没有一丁点留念。

    他父亲蹲在地上吹了一阵的凉风,看着转眼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的狗子,无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云吞也过了对毛茸茸的东西执念的那个阶段,将这件幼年往事抛之脑后了。如今忽的又被舔起,他才不由得心中起了几分感慨,顺势想念起他那高大稳重的父亲和面冷心热的爹爹来。

    兴许这雨,还真能勾起几分离别愁绪吧。

    温缘见云公子不说话,以为他是恼了,生了自己的气,犬牙咬着舌尖,暗自骂起自己来,怎么就没忍住,像狗一样了。他年纪不大,不会藏着自己的表情,刚好便被云吞瞧见了。

    云吞摸摸他的耳朵,帮助他化成人形,笑着摇头,“不~恼~的~”

    就是饿。

    桌上的枯木枝被揉搓掉了些斑斓的枯皮,掰断的地方裂纹不平,扎手的很,余下一些碎沫子三三两两的掉了一桌子。

    一股子淡淡的药苦味从枯木枝的裂缝中飘出来,闻之,甘苦浓郁。

    温缘不好意思的给云吞归整桌子,取来一只软帕子,将桌上碎屑枯枝都扫落进去,收拾着问道,“云公纸用早膳了吗?”

    云吞瞅着他帕子里的枯木粉末,微笑着道,“刚~刚~正~打~算~用~”

    温缘抱歉的将云吞书桌归置整洁,用帕子将那枯木枝杂物包了一包,说,“温缘不打扰云公纸用早膳了,快些吃,再一会儿,等到齐了,便要开课了,我去将这些东西扔掉。”

    云吞唇瓣动了动,拂过一缕鬓角的发,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那早膳已经要被扔掉了。

    云吞现在即便饿着,也是不大合适再说了,省的让这灰狐狸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愧疚几日。

    他自幼家教极好,这档子扰人不心安的问题,云吞向来是不做的。

    但他爹爹从不承认这是家教的问题,坚定的归咎为是他蛋壳里带来性格。

    并为之一度苦恼过。

    ——你爹我气性大心眼小是四界闻了名的~~,怎的生了你个脾性好气度阔的蜗~~?

    云吞被他爹爹这般训斥着,仍旧不急不躁,从壳中探出两根细嫩的触角,触角尖上两点圆圆的小眼眯成一条弯弯的细线,笑眯眯在风中飘啊摇啊瞅着他爹,奶声奶气的说,“蜗~也~不~知~道~啊~”

    他爹,“……”

    屋外的细雨在飞檐上落成了银色的水帘,淅淅沥沥砸在路上的小坑里,荡起圈圈涟漪。

    温缘拿着小布包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云公纸,我又想起——啊!”

    他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硬邦邦的,有些热,向后踉跄几步,被拦住了腰。

    迎面一股兰花的香味佛来,温缘心道一声不好。

    “温缘,你到底张不长眼啊?”

    温缘抬头,入目一片浅黄。

    说话的人和他们穿着同样的服饰,不高,有些胖,是个很富态的公子哥,名唤花连,而扶着温缘的,是花灏羽,花连的表兄,二人同是狐狸精,籍属雪苍山狐狸洞一带。

    温缘也是狐狸修炼成精,但向来不被雪苍山的狐狸待见。这一山的狐狸仗着自己皮毛雪白,一向看不上温缘这种杂毛小狐狸。

    “这是什么?”花连眼尖的瞧见掉在地上的帕子,帕子散开,枯木枝露了一半出来。

    花灏羽淡淡瞥了一眼,“紫龙枝。”

    花连赶在温缘去拾之前抢走了帕子,在手心剥开,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叫道,“温缘,这紫龙枝你是哪里来的?”

    温缘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花连道,“这是你偷的?你来的这般早,就是为了偷学院里的紫龙枝是不是?!”

    温缘急切的想解释,“不四,我没有偷。”

    “这~是~我~的~”云吞走了过来,同是少年,他身量比温缘高一个头,高挑劲瘦,气质温润却极有浩荡锋芒的仙泽之气。

    云吞将温缘拉至身后,微笑看着花连,“不~查~便~下~罪~责~,这~是~妄~言~。”

    他说话很是温柔,花连却不知为何,受他周身仙泽之气有些不敢开口。

    花灏羽看着云吞落在温缘腕上的手,目光猛地一暗,冷冷道,“紫龙枝四界不过十七八枝,极为难寻。”

    躲在云吞身后的温缘微微睁大了眼。

    花灏羽眼睛朝花连手中的帕子快速一扫,道,“紫龙枝以整枝入药,药性最佳。这一枝褐皮破烂,枝干断裂,药性也随之失了七八,此物珍贵,若是云公子的,怎么这般不知珍惜?”

    破烂,断裂……

    云吞身后的温缘看着自己又冒出来的毛绒爪子,恨不得将其打断,这东西是他弄坏的,他竟然弄坏了云公纸这般稀贵的东西。

    温缘被吓得快要哭出来。

    云吞拢了拢袖子,笑道,“珍~惜~不~珍~惜~,药~草~而~已~,死~物~而~已~。”

    难不成要将温缘揍一顿好?况且,再珍惜,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吃食罢了。

    云吞有个奇特的癖好,自幼吃药长大。

    用他爹爹的话,便是,嗜药为命,极为好吃这种入药的草木,《妙悟仙凡志》中所记得上万中药花药草药木药枝,他吃了没有十成也有七八成。

    他父亲为此专门开了一间药材铺子供他吃。

    可他就算再怎么好吃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饭罢了,一日三餐,少那么一顿两顿,云吞也不会在乎的。

    他想的这般释然,可有的人不会这么想。

    花连接话道,“宝物谁不珍惜?这么看来,这东西只有可能是你偷的!”

    ‘偷’这个字颇为严重,尤其是在忍冬神君的笕忧仙岛上。

    笕忧仙岛在天之南域海之北境,仙岛上坐落着忍冬神君开的医学府,四界曾有传言道,笕忧仙岛不见忧,拨云见雾得生天。

    说的便是若为病疾忧愁,寻到了笕忧仙岛,任你病入膏肓还是命悬一线,皆能药到病除,得见生天。

    凡界的圣手神医,妖界的娑罗婆婆,仙界的医仙川芎,鬼界的奇才鬼医皆是笕忧仙岛而出的赫赫有名的医者。岛主忍冬神君本名陆英,传闻是三皇五帝时期修而成神的真君,曾同人界炎帝神农氏千寻万山,尝遍百草。

    被后辈小妖小仙一提起,便是朝上古大神上推崇的神君。

    “说不出话来了吧,温缘,看在同是狐狸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离这个稀奇古怪的云公子远一些。”花连道,“省的自己也要背上这偷盗的罪名。”

    他话音落下,自回字斜廊的尽头踏出两双足来。

    一人灰底黑履,脚步浮躁,一人白底蓝靴,衣袂决决。

    “谁要背偷盗的罪名?”虚浮那人开口,朝学堂前滞留的几人身上扫过。

    “严监学。”对峙的小辈纷纷行礼,让开一条通往学堂的路来。

    这人是学堂中的监学,为人严厉苛刻,据云吞观察,这人应当是个什么山头风草,得了月光之华修炼成精,平日里最大的嗜好便是捉住违法乱纪的学生来说教。

    听说,严监学的说教之音犹如老和尚念经,弥音独特,令听过的学子每一提及,不由得神情复杂。

    云吞的视线只是在严监学身上轻轻一落,继而放在了那位仙泽厚重、神情淡漠穿着黄袍的人身上。

    后来,川芎一收到牧云阁又进了一批新药材的消息,丹药也顾不上炼了,招来祥云便冲入妖界,打算同牧云阁的长子云吞来抢一抢,看是你啃的早,还是我买的快。

    云吞那会儿还小,叼着梨木小勺在他家药铺子的柜台上晃着小壳慢慢爬,一路湿哒哒的就爬上了铺子里刚进的一批药材里,刚给一只生了两千年的雪山人参的须子涂好他家自制的蓝田蜜,还没张口咬下去,人参就被拎了起来,川芎苦大仇深的大脸上满是笑意,“小蜗牛,这一根人参我买了。”

    云吞瞅着他把自己没来得及吃的草药,当即就不乐意了,他脾气往常都很好,但要是他吃都没吃过的草药就要被拿走,云吞脾气再好也不行,伸着短短的脖子,仰起来软软的小嘴,酒窝也瘪了下去,跟他家养的狗子一样,张嘴‘嗷嗷嗷’的就哭了出来。

    牧云阁的掌柜的见自家孩儿受了委屈,立刻便不卖了,掏再多的钱都别想拿走小蜗牛的零嘴。

    医仙川芎的算盘刚打响就被蜗牛的眼泪给浇灭了,一大把年纪了欺负一只小蜗牛,说出去都没脸在仙妖二界混下去,他拎着雪山人参在小蜗牛的脑袋上逗他,哄了好大一会儿,截断了指甲盖那么长的一根须子,这才让云吞止住了哭泣,抽抽搭搭的叼着须子爬到自己杯盖大小的窝里吃饭去了。

    川芎舒口气的擦着脑袋上的冷汗,抬头见小蜗牛的另一个爹风姿绰约的抱胸站在门边斜睨他,淡淡道,“吞儿脾气好~,那丁点的东西就给哄着了~,但不管哄没哄住~,也总归是让吞儿哭了一场~”他伸出修长白皙的皓腕朝柜台上一指,“泪~儿~还~没~干~呢~”

    川芎低头一看,漆红木桌上一小滩湿哒哒的透明液体,他腹诽道,谁知道这是眼泪还是蜗牛粘液。他只敢想想,赔笑道,“云大人想要本仙怎么补偿?”他说着将雪山人参朝怀里抱了抱。

    这位云大人,也就是云吞口中的另一个爹爹,名唤云隙,是四界之中唯一一只修炼成精的白玉蜗牛,与当时妖界之主妖神钦封定下姻缘,历经磨难,同钦封重生为人的牧单结了亲,生下了两枚蜗牛蛋,而其中这一枚,便是云吞。

    云隙抬手一拽,施法隔空拽住三四根雪山人参,同川芎拉力起来,要他这三根长须子作补偿。

    川芎皮笑肉不笑的抱着人参和其斗法,最后毫无意外的落了下风,眼睁睁看着云隙拎着三根粗壮的须子月白风清的回了铺子的内屋里。

    川芎,“……”

    医仙暗暗发誓,下一次再也不来这间坑仙的牧云阁里。

    然后没多久,便又屁颠屁颠的下凡来买药了。

    陆英握着有小洞的紫龙枝看向云吞,“你怎解?”

    云吞犹豫起来,他来此处是为了潜心求学,暴露身份太张扬对他没什么好处,他家那药铺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装的是四界稀缺少有珍惜的药材草药,他怕说是他啃的,会带来些什么影响,虽然他爹爹父亲根本不在乎,但云吞还是迟疑的想了想,慢慢道。“并~非~是~某~种~不~畏~此~毒~的~木~材~虫~所~为~,而~是~,而~是~~~”

    而了半天也没是。

    陆英道,“不便说?”

    云吞道,“嗯~呀~,我~知~晓~的~”

    很坚定。

    陆英看着他年轻青涩的脸庞,若有所思道,“你唤甚么?”

    云吞恭敬朝神君行礼,“学生云吞。”

    陆英颔首,转身看着余下的人,“此洞的确并非木材虫所咬,你可服输?”他问的是花灏羽。

    花灏羽神情淡淡,朝神君拱手,“学生服输。”

    “凭什么,那个云吞根本没说是什么。”花连低头抱怨。

    陆英对云吞道,“你虽知晓,但也未说出,所以此物不能赠与你,你可接受?”

    云吞脸上挂着温温的微笑,“学生接受。”

    学堂里的紫龙枝就这么保住了,严监学忽觉身轻如燕,哪哪的肉都不疼了,说,“回堂里去吧,快该上课了。”他侧身给陆英开路,“神君请。”

    四只小妖行礼送神君离开。

    陆英朝前走了二步,转过头对云吞道,“你来。”

    云吞微讶,犹豫了下,跟上了陆英的脚步,偷偷扭头对温缘挥挥手,笑眯眯的用唇语让他先回去等他。

    温缘也跟着笑,甩着屁股后的灰白大尾巴,挠挠脑袋上的毛茸茸三角小耳朵,觉得美滋滋的,云公纸被神君叫走了呐。

    花连哼道,“得意什么,谁知道神君让他去做什么,受罚也说不定!”

    温缘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担心起来,垫脚朝回字走廊的转弯处望啊望啊,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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