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八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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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八大家族除了司马、夏、吴以外, 分别是赵、刘、钱、韩、南宫五家。这个排名只是乡野之人茶余饭后总结出来的, 并不具权威性, 却基本代表了芜州的经济版图。
芜州是陈国的第二大州，有曲河纵贯南北，交通便利, 盛产丝绸，又因水利方便，是陈国的粮仓。除了京城以外, 芜州是最富裕的一个州, 而这八大家族集中了全州七成的财富。
八大家族中最富的当然是司马家，接下来就是盐商夏家, 然而芜候敛财疯狂, 为人却低调，最张扬的是刚刚崛起的吴家。
这其中的道理不难懂，如果司马瑞太树大招风，就会被皇上惦记。纵有万贯家财，也得藏着掖着, 过得实在是憋屈，所以让最得意的儿子荣公子与才八岁的娃娃结亲，以消除皇上的疑虑。
夏家只是表面的风光, 这几年底子虚了不少, 却好在夏百川打肿了脸充胖子, 外人看不大出来。
吴家攀上了中山国这颗大树, 几年来迅猛发展, 生怕被人小瞧，故此广而告之，想要往更上一层挤。
芜州以丝绸闻名，赵家是著名绸缎商，三姨娘的娘家福喜和瑞祥两家斗得死去活来，归根结底也是在帮赵家打工。
八大家族当中最特殊的要说是刘家，因为他们家专营水运，业务并不仅限于芜州，只是老宅在这里，所以也被算进来了。实打实地说，钱家应该排在吴家之后，夏家之前，只不过人们估计不到钱家在陈国各地的资产，便只能拿看到的冰山一角说事。钱家的事业与中山国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上关系，这次芜州候只是试探着问了问，没想到钱老爷当场就应下了。
钱家就是捞偏门的，芜州所有的赌场和青楼楚馆都是他们家的，据说钱老爷与芜候司马瑞的关系非可小可。
韩家很有意思，韩老太爷今年八十有七，是出了名的抠门。大热天里饭菜容易馊，可他坚决不许倒掉剩菜剩饭，如果家中小辈不肯吃，就非得等剩菜吃完了才准做新的，而且一年四季难得见晕腥，比起寻常百姓家吃得还差，酒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因为韩老太爷就是这样克勤克俭发的家，后来又经历了几次大战，几场饿荒，不断兼并了周围的土地，这才成了土财主。没有人知道他家有多少钱，只知道他家有多少地，根据他家宅子的寒酸样排在了倒数第二。
如果说前七大家族的排名有待商榷，南宫家就简直是拉来凑数的。南宫家是前朝传下来的大家族，大业朝倒了，马上投靠了新主子，却因为朝三暮四不受待见，不冷不热地晾在了远远的芜州。不过破船还有三斤钉，这些年来低调地休养生息，仍然保有了一定的地位。
仔细算一算，夏家在八大家族中真正的实力只能排在第六，在司马、吴、赵、刘，甚至是韩家之后，已经上不得台面了。夏百川对此形势哑巴吃汤元心里有数，一边是花天酒地，一边却是心急火燎。如果没有转机，夏家还会凋敝下去，说不定连锦绣园也保不住，叫他如何不着急？
芜候府的舞姬正随着音乐轻舒水袖，翩翩起舞。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因为先皇喜静不喜动，陈国的舞蹈和音乐都柔和端庄，主要体现一个“雅”字，精雕细刻得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幅优美的画面，缺点是不够灵动，有些呆板，不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象是专给老人家玩赏的。
夏苗刚一露面，司马英就冲过舞姬的队列跑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快快，坐那边去！”
这个舞蹈是专门编排出来给曾大官人看的，已经跳过三次了，荣公子挥了挥手，命她们退下，一眼又瞧见了夏苗身后衣着光鲜的阿茂，有些默然神伤。
因为夏家名义上的第二名，座位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了荣公子的左侧，青梅先抢占了离他最近的位置。
夏苗落座后，英哥儿也不客气，挤着她坐着，把自己新得的沉香佛串现宝一般给她看，阿茂只好坐在他的旁边。
扫视了一周，夏苗发现来的全是各家的青年男子，只有夏家两个姑娘，有点儿扎眼。
八大家族中互有往来，年轻一代都混了个脸熟，却没有人见过阿茂，赵弘毅道：“这位大哥面生得很，苗姑娘也不给介绍一下吗？”
夏苗起身道：“怪我不记得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我的远房表兄。还以为我娘家没人了，偏巧找着了当年的拐子，去我娘亲的老家认了亲，发现这位表兄也是生意人，就请到家里来帮忙。今晚本来是他一人前来，可我和二姐想跟着涨点儿见识。”
“那敢情好。”刘炎笑道，“云姨娘真是好福气，生了个女儿成了当家人，又有个这么英气逼人的远房侄儿。”
阿茂站起来，一拱手道：“愧不敢当，小子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还请多多指教。”
他说得谦恭有礼，一举手一投足气度不凡，夏苗心中欢喜，青梅却冷哼了一声。
钱正诧异地问：“懿哥儿呢？他怎么没来？刚才本来要约他一起来的，他说还想玩两把，难不成赢钱赢得舍不得走吗？”
懿哥儿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座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夏苗也跟着不自然地微笑，心中却明白这帮人口中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合计着等懿哥儿接了班后，就可以宰了夏家这头肥羊，到时候就看懿哥儿是真的想当个败家子，还是想通了，扮猪吃老虎把他们给吃了。
八大家族中除了司马和夏家之外都联络有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为合力的作用，夏家更显势单力弱。
司马家是不屑，而夏家则是无奈。
夏家风光之时夏百川瞧他们不上，不想又多了一个吴夫人管着自己，到走下坡路了，没有八大家族的小姐愿意嫁给他这半老头子。
可惜夏懿似乎打定了主意，万花丛中过，绝对不成亲，不给夏家传宗接代，就是要气死他爹，以气死他爹为天下第一快事。
好在有十几个闺女可以供他挥霍，只可惜大多数还太小，眼门儿前的计划是青梅与荣公子的姻缘。
青梅气得脸通红，刚想要发作，荣公子却说：“本来准备等人到齐了再说的，看来吴公子会到得很晚，反正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也就不等了，我先把知道的说一说吧。”
他又出手帮自己了，夏苗心里明白，只怕是这一辈子恐怕都无以为报了。
夏苗瞥了阿茂一眼，偏偏这个人一点儿也不懂，就这么相信她的能力吗？即使她能办得到，女人也希望男人能挡上前面，他怎么就是不懂呢？
南宫尚道：“我们对曾大官人一无所知，全靠荣公子了，你可不能瞒着我们哟！”
韩铿也说：“是啊，多亏了芜候牵线，可这位曾大官人实在太过神秘，连个全名都不知道，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家敏锐地嗅到又一次改朝换代也许很快就要到来，这一次的正确决定能让他们的家族一举洗刷过去，万万不能错过，是所有人中最急切的。
而韩家的后代实在是受够了韩老太爷的生活方式和致富经，想要过上更体面舒适的生活，想要证明给韩老太爷看，这种迫切的心情一点儿也不比南宫家少。
“他们好急啊，快要跪下求我哥了！”英哥儿站起来，贴到夏苗的耳边，咯咯笑着。
夏苗不禁失笑：“你呀，又调皮了，小心你哥罚你！这话再也不能说了，我还指望着过几年人家称你是陈国第二公子呢，你这样子没有女孩儿家会喜欢的！”
“谁要她们喜欢了？我才不理她们……哎……”
看不惯他与夏苗太亲热，阿茂把英哥儿拉着坐了下来。
英哥儿怒气冲冲地整了整衣摆，刚要开口，荣公子看他们三人就跟一家子似的刺眼得很，把英哥儿叫了回来。
“在下所知也有限得很。”荣公子清了清嗓子，调整好情绪说道，“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成家父交给的任务，多多促成各位的生意。”
芜候牵线不白牵，早已说好每单生意要抽取利润的四成做为好处费。
这条件着实是狮子大开口，但几大家族为了将来源源不断的财路，都忍了下来，还得对芜候感恩戴德。
被收了多达四成好处，虽然有些肉痛，但大家不怀疑荣公子会藏私了。
荣公子接着说：“曾大官人的大名叫曾俊文，于陈国和中山国都广有人脉，但能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今天在座的几位都有福了。”
其实就是说他走私，当贼的自然得躲躲藏藏了，亏得荣公子说得含蓄，但人人都心知肚明。
“等一会儿你们就会见着他本人，我就用不着介绍外貌形象，只说他的喜好。他喜欢饮酒、女人、歌舞、美食、豪宅……所有不需要动脑筋的好东西，因为他说自己的聪明才智是要用来赚钱的，不能浪费了，若是各位的礼中有名画、宝琴、宝剑什么的就可以收起来了。”
这一点夏苗倒是很放心，因为她就没打算给曾俊文送礼，还把夏百川托她带来的礼物收进了库房。夏苗认为，做生意就好好地做生意，真正的生意人只会看重生意，旁的小枝小节可有可无，尤其是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画蛇添足的好。
钱正的脸色变了：“这船什么时候开？我回去走一圈，还来得及么？”
原来最不通文墨的钱家却偏偏附庸风雅，把人家押到赌场的一幅名画带来了，准备送给曾俊文，想要在中山国开赌场。
钱家与司马家关系非同一般，荣公子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没礼物也没关系，他有事要来求我们，只要你能帮他把这桩事办成了，其他的都好办。他朋友的儿子出外游历，超出一个多月未归，听说是到了我们芜州，等会儿会把画像带来给大家看。你的路子最广，兴许只有你能找着。”
钱正终于放心了，还有点儿沾沾自喜。
“就这些？还有吗？”
“曾老板做生意爽快吗？他对哪些生意最感兴趣呢？”
“他有什么忌讳呢？可别一不留神惹恼了人家！”
“现在两国还在战争状态，我们订了货，真的能拿到吗？他是怎么穿越边界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了起来，荣公子摇了摇折扇，等他们闹完了才说：“曾老板有些偏瘦，大家最好装做看不见，既不要问原因，也不要好意给他开方子找大夫，更不要劝他多吃，这样也就够了。他到府里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全都说完，就看你们的运气和能力了。”
赵弘毅摇了摇头：“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实在是太少了！我们赵家还从来没跟不知根知底的人做过生意，让人有些担心啊！”
自从看到阿茂后荣公子的心情就不大好，脸色一沉道：“我所知确实仅止于此了！三天前才得到信儿就通知了你们，你们自己打听不着，见不到人，等会儿做不成生意，难不成想要怪我们吗？哼，只要上了这条船，就休想要下去！”
赵家在芜州也是跺一脚地都颤三颤的大家族，却被向来温润如玉的荣公子通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众人纷纷劝解起来。
“赵公子哪里是想要下船？他只是太心急了，荣公子不要错怪了他。”
“要不是芜候，我们怎能见到曾大官人？感谢还来不及，生意做不做得成都是自己的事，怎么敢怪荣公子？”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想要多了解一点曾大官人的脾气秉性，好做生意嘛！”
这时，珠帘掀起，三个少年公子走了进来，为首一个穿豆青色卷草纹直裰的公子笑道：“想知道曾大官人，为什么不问我们呢？”
——吴家嫡子与两位小公子来了！
所谓八大家族除了司马、夏、吴以外, 分别是赵、刘、钱、韩、南宫五家。这个排名只是乡野之人茶余饭后总结出来的, 并不具权威性, 却基本代表了芜州的经济版图。
芜州是陈国的第二大州，有曲河纵贯南北，交通便利, 盛产丝绸，又因水利方便，是陈国的粮仓。除了京城以外, 芜州是最富裕的一个州, 而这八大家族集中了全州七成的财富。
八大家族中最富的当然是司马家，接下来就是盐商夏家, 然而芜候敛财疯狂, 为人却低调，最张扬的是刚刚崛起的吴家。
这其中的道理不难懂，如果司马瑞太树大招风，就会被皇上惦记。纵有万贯家财，也得藏着掖着, 过得实在是憋屈，所以让最得意的儿子荣公子与才八岁的娃娃结亲，以消除皇上的疑虑。
夏家只是表面的风光, 这几年底子虚了不少, 却好在夏百川打肿了脸充胖子, 外人看不大出来。
吴家攀上了中山国这颗大树, 几年来迅猛发展, 生怕被人小瞧，故此广而告之，想要往更上一层挤。
芜州以丝绸闻名，赵家是著名绸缎商，三姨娘的娘家福喜和瑞祥两家斗得死去活来，归根结底也是在帮赵家打工。
八大家族当中最特殊的要说是刘家，因为他们家专营水运，业务并不仅限于芜州，只是老宅在这里，所以也被算进来了。实打实地说，钱家应该排在吴家之后，夏家之前，只不过人们估计不到钱家在陈国各地的资产，便只能拿看到的冰山一角说事。钱家的事业与中山国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上关系，这次芜州候只是试探着问了问，没想到钱老爷当场就应下了。
钱家就是捞偏门的，芜州所有的赌场和青楼楚馆都是他们家的，据说钱老爷与芜候司马瑞的关系非可小可。
韩家很有意思，韩老太爷今年八十有七，是出了名的抠门。大热天里饭菜容易馊，可他坚决不许倒掉剩菜剩饭，如果家中小辈不肯吃，就非得等剩菜吃完了才准做新的，而且一年四季难得见晕腥，比起寻常百姓家吃得还差，酒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因为韩老太爷就是这样克勤克俭发的家，后来又经历了几次大战，几场饿荒，不断兼并了周围的土地，这才成了土财主。没有人知道他家有多少钱，只知道他家有多少地，根据他家宅子的寒酸样排在了倒数第二。
如果说前七大家族的排名有待商榷，南宫家就简直是拉来凑数的。南宫家是前朝传下来的大家族，大业朝倒了，马上投靠了新主子，却因为朝三暮四不受待见，不冷不热地晾在了远远的芜州。不过破船还有三斤钉，这些年来低调地休养生息，仍然保有了一定的地位。
仔细算一算，夏家在八大家族中真正的实力只能排在第六，在司马、吴、赵、刘，甚至是韩家之后，已经上不得台面了。夏百川对此形势哑巴吃汤元心里有数，一边是花天酒地，一边却是心急火燎。如果没有转机，夏家还会凋敝下去，说不定连锦绣园也保不住，叫他如何不着急？
芜候府的舞姬正随着音乐轻舒水袖，翩翩起舞。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因为先皇喜静不喜动，陈国的舞蹈和音乐都柔和端庄，主要体现一个“雅”字，精雕细刻得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幅优美的画面，缺点是不够灵动，有些呆板，不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象是专给老人家玩赏的。
夏苗刚一露面，司马英就冲过舞姬的队列跑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快快，坐那边去！”
这个舞蹈是专门编排出来给曾大官人看的，已经跳过三次了，荣公子挥了挥手，命她们退下，一眼又瞧见了夏苗身后衣着光鲜的阿茂，有些默然神伤。
因为夏家名义上的第二名，座位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了荣公子的左侧，青梅先抢占了离他最近的位置。
夏苗落座后，英哥儿也不客气，挤着她坐着，把自己新得的沉香佛串现宝一般给她看，阿茂只好坐在他的旁边。
扫视了一周，夏苗发现来的全是各家的青年男子，只有夏家两个姑娘，有点儿扎眼。
八大家族中互有往来，年轻一代都混了个脸熟，却没有人见过阿茂，赵弘毅道：“这位大哥面生得很，苗姑娘也不给介绍一下吗？”
夏苗起身道：“怪我不记得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我的远房表兄。还以为我娘家没人了，偏巧找着了当年的拐子，去我娘亲的老家认了亲，发现这位表兄也是生意人，就请到家里来帮忙。今晚本来是他一人前来，可我和二姐想跟着涨点儿见识。”
“那敢情好。”刘炎笑道，“云姨娘真是好福气，生了个女儿成了当家人，又有个这么英气逼人的远房侄儿。”
阿茂站起来，一拱手道：“愧不敢当，小子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还请多多指教。”
他说得谦恭有礼，一举手一投足气度不凡，夏苗心中欢喜，青梅却冷哼了一声。
钱正诧异地问：“懿哥儿呢？他怎么没来？刚才本来要约他一起来的，他说还想玩两把，难不成赢钱赢得舍不得走吗？”
懿哥儿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座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夏苗也跟着不自然地微笑，心中却明白这帮人口中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合计着等懿哥儿接了班后，就可以宰了夏家这头肥羊，到时候就看懿哥儿是真的想当个败家子，还是想通了，扮猪吃老虎把他们给吃了。
八大家族中除了司马和夏家之外都联络有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为合力的作用，夏家更显势单力弱。
司马家是不屑，而夏家则是无奈。
夏家风光之时夏百川瞧他们不上，不想又多了一个吴夫人管着自己，到走下坡路了，没有八大家族的小姐愿意嫁给他这半老头子。
可惜夏懿似乎打定了主意，万花丛中过，绝对不成亲，不给夏家传宗接代，就是要气死他爹，以气死他爹为天下第一快事。
好在有十几个闺女可以供他挥霍，只可惜大多数还太小，眼门儿前的计划是青梅与荣公子的姻缘。
青梅气得脸通红，刚想要发作，荣公子却说：“本来准备等人到齐了再说的，看来吴公子会到得很晚，反正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也就不等了，我先把知道的说一说吧。”
他又出手帮自己了，夏苗心里明白，只怕是这一辈子恐怕都无以为报了。
夏苗瞥了阿茂一眼，偏偏这个人一点儿也不懂，就这么相信她的能力吗？即使她能办得到，女人也希望男人能挡上前面，他怎么就是不懂呢？
南宫尚道：“我们对曾大官人一无所知，全靠荣公子了，你可不能瞒着我们哟！”
韩铿也说：“是啊，多亏了芜候牵线，可这位曾大官人实在太过神秘，连个全名都不知道，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家敏锐地嗅到又一次改朝换代也许很快就要到来，这一次的正确决定能让他们的家族一举洗刷过去，万万不能错过，是所有人中最急切的。
而韩家的后代实在是受够了韩老太爷的生活方式和致富经，想要过上更体面舒适的生活，想要证明给韩老太爷看，这种迫切的心情一点儿也不比南宫家少。
“他们好急啊，快要跪下求我哥了！”英哥儿站起来，贴到夏苗的耳边，咯咯笑着。
夏苗不禁失笑：“你呀，又调皮了，小心你哥罚你！这话再也不能说了，我还指望着过几年人家称你是陈国第二公子呢，你这样子没有女孩儿家会喜欢的！”
“谁要她们喜欢了？我才不理她们……哎……”
看不惯他与夏苗太亲热，阿茂把英哥儿拉着坐了下来。
英哥儿怒气冲冲地整了整衣摆，刚要开口，荣公子看他们三人就跟一家子似的刺眼得很，把英哥儿叫了回来。
“在下所知也有限得很。”荣公子清了清嗓子，调整好情绪说道，“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成家父交给的任务，多多促成各位的生意。”
芜候牵线不白牵，早已说好每单生意要抽取利润的四成做为好处费。
这条件着实是狮子大开口，但几大家族为了将来源源不断的财路，都忍了下来，还得对芜候感恩戴德。
被收了多达四成好处，虽然有些肉痛，但大家不怀疑荣公子会藏私了。
荣公子接着说：“曾大官人的大名叫曾俊文，于陈国和中山国都广有人脉，但能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今天在座的几位都有福了。”
其实就是说他走私，当贼的自然得躲躲藏藏了，亏得荣公子说得含蓄，但人人都心知肚明。
“等一会儿你们就会见着他本人，我就用不着介绍外貌形象，只说他的喜好。他喜欢饮酒、女人、歌舞、美食、豪宅……所有不需要动脑筋的好东西，因为他说自己的聪明才智是要用来赚钱的，不能浪费了，若是各位的礼中有名画、宝琴、宝剑什么的就可以收起来了。”
这一点夏苗倒是很放心，因为她就没打算给曾俊文送礼，还把夏百川托她带来的礼物收进了库房。夏苗认为，做生意就好好地做生意，真正的生意人只会看重生意，旁的小枝小节可有可无，尤其是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画蛇添足的好。
钱正的脸色变了：“这船什么时候开？我回去走一圈，还来得及么？”
原来最不通文墨的钱家却偏偏附庸风雅，把人家押到赌场的一幅名画带来了，准备送给曾俊文，想要在中山国开赌场。
钱家与司马家关系非同一般，荣公子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没礼物也没关系，他有事要来求我们，只要你能帮他把这桩事办成了，其他的都好办。他朋友的儿子出外游历，超出一个多月未归，听说是到了我们芜州，等会儿会把画像带来给大家看。你的路子最广，兴许只有你能找着。”
钱正终于放心了，还有点儿沾沾自喜。
“就这些？还有吗？”
“曾老板做生意爽快吗？他对哪些生意最感兴趣呢？”
“他有什么忌讳呢？可别一不留神惹恼了人家！”
“现在两国还在战争状态，我们订了货，真的能拿到吗？他是怎么穿越边界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了起来，荣公子摇了摇折扇，等他们闹完了才说：“曾老板有些偏瘦，大家最好装做看不见，既不要问原因，也不要好意给他开方子找大夫，更不要劝他多吃，这样也就够了。他到府里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全都说完，就看你们的运气和能力了。”
赵弘毅摇了摇头：“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实在是太少了！我们赵家还从来没跟不知根知底的人做过生意，让人有些担心啊！”
自从看到阿茂后荣公子的心情就不大好，脸色一沉道：“我所知确实仅止于此了！三天前才得到信儿就通知了你们，你们自己打听不着，见不到人，等会儿做不成生意，难不成想要怪我们吗？哼，只要上了这条船，就休想要下去！”
赵家在芜州也是跺一脚地都颤三颤的大家族，却被向来温润如玉的荣公子通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众人纷纷劝解起来。
“赵公子哪里是想要下船？他只是太心急了，荣公子不要错怪了他。”
“要不是芜候，我们怎能见到曾大官人？感谢还来不及，生意做不做得成都是自己的事，怎么敢怪荣公子？”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想要多了解一点曾大官人的脾气秉性，好做生意嘛！”
这时，珠帘掀起，三个少年公子走了进来，为首一个穿豆青色卷草纹直裰的公子笑道：“想知道曾大官人，为什么不问我们呢？”
——吴家嫡子与两位小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