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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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好。”宋青书说完又再次返回了房间,心情却比出来时要好的多。

    见宋青书要回去洗漱,此前一直站在一旁的婢女也跟了进去,却在刚进门的时候被转过身来的宋青书给拦住了。

    宋青书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进来的人问道:“你跟着我进来做什么?”

    “婢子伺候宋公子洗漱。”那人说道,说话时她直视着宋青书,虽是用的婢子自称,语气中没有半分的恭敬。她看向宋青书的眼神更是带着不屑, 仿佛她不是伺候人的婢女而是宋青书的主子。

    “我不需要你伺候。”宋青书再一次开口, 这一次脸却冷了下来。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态度, 宋青书自然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不屑。

    “是羽少爷派我过来的。”那婢女没有动,而是再一次开口, 却是在羽少爷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唐小璃就站在院中, 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知道宋青书不喜欢被人伺候,本想开口让婢女出来, 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唐小璃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换成了另一句:“你回去告诉唐绝羽, 我这里不需要不懂规矩的奴才!”

    “既然璃小姐处不需要婢子,婢子便回去禀明羽少爷。”那婢女说道,态度和面对宋青书时是相同的,依旧不带半分恭敬:“不过婢子要提醒璃小姐一句, 怎么说羽少爷也是你的兄长, 你怎可直呼羽少爷的名讳。”

    说完, 那婢女就直接离开了唐小璃的院子。

    “阿璃,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宋青书担忧的开口问道。

    唐小璃却摇了摇头:“没有。青书若在堡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

    唐小璃能猜到这个婢女回去会怎么说,不过她不在意,她的身份本就不是唐绝羽妹妹,直呼其名亦没有什么不妥。而且,唐家堡从来就不需要不懂规矩的奴才。

    两人刚用过早餐,唐绝羽便已经找了过来,却非是过来问罪的,而是来赔礼道歉:“是绝羽管教无妨,还请璃姑娘见谅。”

    唐绝羽就是怕有人怠慢了唐小璃二人,才将自己身边得用的丫鬟派了过来,没想到那丫鬟竟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怠慢起主子来。

    唐家堡虽身处江湖,却也是传承已久的世家,极重规矩。堡中地位划分亦是十分的明确,内堡弟子的地位是绝对高于外堡的。正是如此,当知道唐小璃被安排在外堡时,有些人才会看低了唐小璃。

    对于唐绝羽让自己住进内堡的提议,唐小璃还是拒绝了,她无法放心的将宋青书一个人扔在外堡。对此,唐绝羽也未强求,却是打算私下警告一下众人,不要招惹到这位老祖宗。

    至于会不会起到反效果,唐绝羽并不在意。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的起后果。

    唐绝羽过来除了道歉,亦是要通知唐小璃前往宗祠。

    “宗祠是什么地方?”唐小璃疑惑的开口。宗祠对于唐小璃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大唐时唐家堡内并无宗祠。

    “宗祠乃是祭拜祖先的地方,族中大事亦是在那里进行。”唐绝羽解释道,又想到唐小璃必然是不知道宗祠所在的,又加了一句:“我带你过去。”

    此次的仪式由唐亦天和四大长老共同主持,看到这个架势时,有些人便已经明白,唐小璃的身份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四大长老性格各不相同,对待唐小璃的态度亦是不同。大长老为人古板最重规矩,他看向唐小璃时,眼中含有对长辈的恭敬。二长老痴心机暗器,看着唐小璃的眼神有些战意和跃跃越试。三长老为人慈爱,看着唐小璃倒是有些怜惜,眼神犹如看向堡中的晚辈。四长老是堡主的二弟,也是四大长老中唯一知道唐小璃的实力和堡主的打算的人,他看着唐小璃的眼神颇为复杂。

    对于这些眼神,唐小璃却是聪耳不闻的。从进来起,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一个牌位。牌位的位置位于最上层靠近中间的地方,唐小璃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它,之后眼睛就再没有移开过,因为那是她师傅的牌位。

    眼泪在眼中蓄起,终是在快要溢出眼眶时,被唐小璃硬逼了回去。唐小璃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然后腿一弯,便跪在了牌位前:“师傅、无影哥哥,阿璃回来了。”

    说完后,唐小璃认认真真的对着两人的牌位叩了头。

    三叩首,一下比一下重。

    师傅、无影哥,阿璃回来了,却再也找不到你们。

    师傅、无影哥,唐家堡变了很多、也弱了更多。你们放心,阿璃一定会让唐家堡恢复从前的实力。

    师傅、无影哥,阿璃过得很好,有青书和唐家堡的其他人照顾阿璃,阿璃一定会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阿璃。不过,阿璃好想你们,昨天阿璃还梦到你们了。

    站在下方的唐家堡众人并未听清唐小璃全部的话,只听到最后的“回来了”三字,皆认为是她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太过激动。

    堡主和四位长老见到唐小璃的作为,眼神更多了一份疼惜。他们同样想到族中藏书中对于唐小璃的介绍——死于天宝十五年,逝时二十又五。

    二十五岁,正是最好的年华,她却死在了乱军之中,留下的只有一块残破染血的面具。

    “大伯,昨天我和你提过,我想去书阁查看一下。”一直到仪式结束,唐小璃才再一次开口。

    听到唐小璃的话,堡主点了点头,便吩咐唐绝羽陪着唐小璃一同前往:“几百年来,内堡防御的机关暗器多有变动。羽儿陪你一起去,也可向你介绍一下。”

    唐小璃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来祠堂的路上,她也看到了一些防御的机关暗器,却是比那时候的弱了很多。

    内堡防御所用的机关暗器除了用来防御外,也是用来锻炼弟子的,便是内堡的弟子也要多加小心。而现在唐小璃所看到的那些机关,若是轻功高手前来,可以完全的避开。

    “绝羽,如今堡内制作机关、暗器最厉害的是何人?”唐小璃可以毫无压力的叫唐亦天大伯,但是面对这个比前世的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男子时,那声哥怎么也叫不出来。在没有不知情的人在场时,便只称呼他为绝羽。

    “要说制作机关、暗器之术,堡内最厉害的便是二长老。”虽不知道唐小璃的用意,唐绝羽还是照实回答了:“不过要论天赋,却是我哥更胜一筹。”

    唐小璃略一思考便知道唐绝羽口中的“我哥”指的是谁:“你是指大伯的长子?”

    “对。”唐绝羽点头道:“刚刚站在我右侧的就是。”

    唐小璃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暗自思量该怎样将暗器、机关的制作水平提上去。只可惜向比于暗器、机关制作她更擅长于制毒、易容和武功。当年在唐家堡同辈当中,唐小璃这三方面的水平是极为靠前的,但是机关、暗器的制作却只能算中等偏上。和外面的人比起来,唐小璃属于高手,但是和密房的弟子比起来,那技术却是完全拿不出手。

    “密房现在是由谁掌管?”唐小璃有了主意,却还是要先确定一下。

    “没有人。内堡确实存在密房,却根本没有人知道其所在。”对于唐绝羽来说,密房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很多人都知道内堡之中有一座密房,是堡内弟子研究、制作暗器的地方,在书阁当中也有很多关于密房的记载。但是没有人知道密房的具体位置,那些提到密房的书籍上也没有记载。

    百余年来,唐家堡的人一直在寻找密房,却怎么也找不到。

    唐绝羽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来在唐朝,应该知道密房的所在:“你知道密房在哪里?”

    五人中,唐小璃所认识的是大唐的江湖,宋青书四人又一直没有在江湖上闯荡过。所有,这一镇子的江湖人,被五人认出来的,只有之前和武当一起拼肩对抗天鹰教的崆峒和昆仑,还有衣服极容易被人认出来的丐帮。

    有宋青书在,几人自然不用在镇子上找地方坐。五人穿过镇子,一路向武当派走去。但走到半山腰的解剑石时,五人被四个道童拦了下来。

    当道童看见五人中的宋青书时,赶紧躬身请安:“弟子见过八师叔。”

    “二师兄他们可回来了?”宋青书开口问道。

    刚刚开口的道童再次开口回答:“启禀八师叔,二师伯和五师叔、七师叔刚刚上了山。”

    “我知道了。”宋青书点了点头,想到山下的人又加了一句:“如今山下各派弟子甚多,你们多辛苦一些,不要让别有心思的人潜到山上。”

    “八师叔请放下,弟子定然不会让人混入我武当。”那人再一次开口说道。

    那人比宋青书还要大上几岁,看着岁数和唐绝羽差不多大,却没有因为宋青书年纪比自己小而轻视了他,表情反而是非常的恭敬,就和面对莫声谷几人一样。

    五人进入武当后,最先看到的就是放在大厅的各色礼物。

    看到大厅中的东西,唐绝羽忍不住感慨道:“好家伙,半人高的红珊瑚树,成对无暇的翡翠凤凰,还有满满一厅的紫檀木箱子,当真是好大的手笔,也不知是谁给张真人送来的贺礼。”

    “兄台这话可就错了。”唐绝羽的话音刚刚落下,莫声谷的声音将响了起来:“这些不是给我师傅的贺礼,而是天鹰教送给我五哥的。”

    “莫七哥似乎对这些礼物很不满意?”唐小璃问道,既然是送给张翠山的礼物,那就是丈人送给女婿的,莫声谷声音中的情绪却是因为什么。

    听到这话,莫声谷直接冷哼了一声:“还不是怕殷姑娘被我武当欺负了去,送这些东西耀武扬威来了。”

    唐小璃奇怪的看了莫声谷一眼,眼神中多有不解。就算是因为船上的事情对殷素素有了意见,这话也不像唐小璃所认识的那个莫声谷会说的话。

    “不说这个,这三位小兄弟我可没有见过,阿璃不帮我介绍一下?”莫声谷挥了挥手说道,显然不想再提这件事。

    既然莫声谷不愿意说,唐小璃也不再追问,她顺着莫声谷的话说道:“莫七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二伯的儿子也是我唐家堡的少堡主。”

    “在下唐绝羽,久闻莫七侠大名。”唐小璃说完,唐绝羽抱拳对着莫声谷说道。

    “莫七亦是久仰唐少堡主的大名。”莫声谷同样抱拳一脸正经的说道,只是下一句话,就破了功,他略带玩笑的问道:“阿璃她,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这一句,就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

    唐绝羽带着笑容,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道:“阿璃她……说莫七侠是个不拘小节的大侠,为人最是热心豪爽。”

    “原来,在阿璃心中,莫七哥我是如此好的一个人。”听到这话,莫声谷看着唐小璃说道。唐绝羽也是一脸调笑的看着看着唐小璃。

    这话,唐小璃还真就和唐绝羽说过,所以她只好略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而后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唐绝洛,是青书的好友。而这一位,则是我的师兄唐绝赫。”

    “阿璃,你说他叫什么?”莫声谷的声音忽然拔高,脸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唐绝赫。”唐小璃重复了一遍唐绝赫的名字,心中满是疑惑,为何莫七哥听到这个名字会是这样的反应。

    殷素素!

    整个武当,知道唐绝赫的也只有一个殷素素。

    必然是她说了什么。

    再一次听到唐绝赫的名字,莫声谷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愤恨:“你就是唐绝赫,你就是打伤我三师兄的人!”

    说完,莫声谷的掌风已经袭向唐绝赫。若非他手中没有拿剑,此时袭来的就不是掌,而是剑锋。

    面对莫声谷的忽然攻击,唐绝赫丝毫不让,腰间的千机匣也拿在了手中,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唐小璃快速的蹿到两人中间,两只手分别伸向两人,化解了他们的攻击。

    “阿璃,你让开!今天,我就要给我三师兄报仇。若非他暗中偷袭,用蚊须针伤了我三师兄,三师兄之后又怎会被金刚门的人暗算,卧床十年。”莫声谷不想伤到唐小璃,只能开口劝说她离开,说话时还狠狠的瞪着唐绝赫。

    这个时候唐小璃又怎会让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师兄在唐家堡待了十一年,半步都没有离开过。而且,我唐家堡对屠龙刀没有半点兴趣,又为什么要打伤俞三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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