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螺纹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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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是个很稀奇的词汇。

    以泉宫几乎毫无障碍的把这件事拆解成了零散的碎片, 其中有【她会第二次来这个世界】【未来的她会遇到过去的泽田家康】和【所处世界人们对她的记忆有延续性】这类看似有点用的消息, 也包括【这男人是我的可以睡】这种看似没用的消息。

    于是她轻易的接受了泽田家康这个人的存在, 大方到当夜留宿的时候, 就能淡定的询问他是否要同寝。

    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想要了解“前生”的意思。

    但她不问,不代表泽田家康不说。

    依照他的描述,白玉的前生诞生在一块被神眷顾着的大陆——白玉心想我这辈子是天照御大神正统血脉呢, 说自己是神都一点不带心虚的。

    然后她跨越了遥远的大洋,到达了他所在的欧洲, 两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相爱但不能在一起,最后她为了爱与和平献身而死了。

    ——过程完整、逻辑健全,起因井然有序,过程跌宕起伏, 结尾潸然泪下。

    但该详细的东西半点没有。

    比如她跨海的理由,比如“那些原因”都是啥,比如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意大利男人的情感绝对是真的,但他在论述某些小细节的时候, 莫名有种置身事外的冷淡。

    就像……以泉宫不是很好形容那种感觉, 似乎他说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与“艾拉”之间。

    比起当事人,他更像是个旁观者。

    白玉就是从这个时候,突然间意识到泽田家康可能哪里有问题。

    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鉴于她对那些事一无所知, 泽田家康又对她的“死亡”三缄其口,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也不好说。

    保不齐是因为他二十年来深陷痛苦不能自拔,大彻大悟看开了呢?

    似乎意识到这样模棱两可的话确实不当,又或者泽田家康终于意识到:自己因为再次见到那个人,激动的有些过火了。

    思维激动的时候,人就容易说实话。

    一旦未经大脑控制的实话,跟小心编织的假话缠在一起,就算逻辑上能圆的过去,你说话那一瞬间的神态语气也是不一样的。

    懵懂些的人听一听就过去,敏锐的人却最擅长抓这些小马脚。

    比起被艾拉发现些什么,泽田家康在她依照这些残缺的线索理顺逻辑之前,丢了个大雷出来。

    他说:“二十四年前我们有个孩子。”

    白玉果然被他惊住了。

    这就是弄巧成拙的第一步。

    以泉宫白玉殿下这许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不少,其中之一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单只是个任务遗留下的“上辈子情人”,她梳理下时间线八成就认了,但突如其来冒了个孩子出来——

    ——比起泽田家康预料中的惊讶之后去查证,或是将信将疑在同他相处中慢慢打探,当天夜里,白玉就当机立断的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大拇指。

    三次提示,还有一条没用呢。

    比起【他是不是我的情人】【我有没有孩子】【他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种琐碎且不好判断的问题,她只想确定一件事。

    “我该相信他吗?”

    相信他,就代表后续会为了他做一系列的安排和改变,但如果这些安排影响到这一次的命运轨迹,那么,哪怕他说的是真的,白玉也只能当他是假的。

    这个时候追究过程没意义,重点是结果需要什么。

    三秒之后,大拇指传来直入心扉的剧痛。

    答案是【不该】吗……

    因为没什么感情障碍的缘故,这对以泉宫来说就是个单纯的选择题,她躺在细软的被褥上思索了一宿,身侧不远处就是意大利男人安稳可爱的睡颜。

    她侧卧着撑住额角,眼神顺着他柔软的头发缓缓滑动,手指不轻不重的触上了泽田家康的眼皮。

    掌下的眼珠轻轻动了动。

    “长得这么纯良,结果居然擅长骗人吗……”

    装睡中的男人轻轻哼笑出声,握住她的手指放在胸前,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歪过头来,对上了她莹蓝色的眼瞳。

    漆黑的午夜只有点微弱的月光,但这个男人金棕色的眼睛却泛着意外动人的光泽。

    “在艾拉身边……完全睡不着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垂下头,将嘴唇轻轻挨在男人的眼睑上:“你白天说的那些话,真的没有在骗我吗?”

    贴着唇纹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于是以泉宫懂了。

    “现在告诉我呗,”她轻薄的气音在黑暗中响起:“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室内的空气停顿了一会儿,泽田家康的眼神依旧明亮的泛着光泽,他像是苦笑了一下,但神情仍然是安定的。

    “都是真的哟。”

    他看着女孩年轻却神色不明的面孔,只觉得场景和二十年前毫无差别。

    他已经四十四岁了,哪怕被斯佩多痛斥为软弱,哪怕曾经被下属诟病决断不足,但他总归是西西里的守护神,可在她面前时,Giotto却总有种意外手忙脚乱的感觉。

    现在想想,可能是十七岁在小巷子里遇见她时,就定下了相处时的基调,那时候他貌似就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丑,还从头到尾都没能把话说清楚,以至于哪怕现在面对的是转世的少女,他还是下意识有了退缩又小心的情绪。

    ——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对象并不是他。

    ——艾拉确实告诉过他可以来日本,但她说的,只是“最起码还可以再见我一次”而已。

    泽田家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艾拉果然很难骗呢。”

    这句话大概算是承认了他说了假话,但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却再也没了下文,这个意大利男人心贼大的眨了眨眼睛,安安稳稳的就把这一夜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神清气爽的熬了锅浓汤,大方的似乎下一秒就能干脆和她饯别。

    讲道理,这么不挣扎不狡辩的诈欺犯以泉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容易就放弃的话,又何必远渡重洋在异国呆二十几年呢?

    然而对泽田家康先生来说,这二十年的等待和一次欺骗,就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不,那只能说是倒数第二次。

    Giotto几乎是好笑的面对着公主探究不断的眼神:依照艾拉的好奇心和掌控欲,遇到超乎自己预料的事情,就会不自觉的多加注意。

    最后一次垂死挣扎,就是赌这位公主下意识的好奇心说创造出契机,能不能被他扩列成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惜天意弄人。

    缠着黑纱的快马穿梭在陡峭的山路上,时野城的侍从满身尘土的跪倒在当主面前,神色沉痛的报告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

    她的父亲,时野家的前代当主时野利元,被刺身亡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

    她那个爹虽然有点神经病,后期又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隐形人,但从小到大一点没亏过她。

    时野白玉可以说是篡位上来的,后头受封王族更是直接把“时野”这个家族彻底卖掉了,但时野利元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

    不论他心里的想法如何(比如曾经想过要娶自己女儿),单看做法,仁至义尽。

    送信的臣下也没顾得上洗漱,便飞快的讲述了起来。

    事情的起始,是今年下属城池进献礼物的仪式。

    因为当主将要赶去都内,光和公子又在外地等媳妇,负责接收礼物的人就成了前代当主,而按照惯例,这些小城除了上缴税务和粮食,还准备了些珍奇的宝贝。

    这种宝贝,包括人。

    各种各样漂亮的美人。

    鉴于武藏国守是女性,送来的美人自然全是男的,有擅长和歌的,又擅长音乐的,有擅长抚琴的,也有擅长那啥的。

    虽然当主没在,但礼物该表演还是要表演的,毕竟他们争取待遇的主要参考标准,就是对于时野的忠诚度,而准备礼物是否尽心,是判定“忠诚”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是时,在时野家城堡的大堂上,家臣护卫静坐两旁,宅邸内供养的属官坐在后列,四五个清秀俊美的男人站在上首,伴随着袅袅的熏香奏乐起舞。

    一堆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肯定是没兴趣看这个的,但他们看的不是表演,而是下属城池的敬意,所以哪怕需要讨好的人不在现场,表演者认真,观看者同样很认真。

    其他人的认真,不过是合乎礼仪给附庸者体面,时野家供奉的法师药师寺大人认真起来,居然搁那一溜美人里,发现了个披着人皮的妖怪。

    “然后呢?”

    “然后……”

    回话的男子顿了顿:“然后药师寺大人同那妖怪战了起来,虽然成功将他赶走,但也受了不轻的伤。”

    “那妖魔在药师寺大人的右手留下了诅咒,化作一个漆黑的风穴,若是不多加封印,便无休无止的吸着周围的东西,据说严重到一定程度,会连本人一同吞噬掉。”

    “这么说,”白玉皱起眉头:“是妖怪刺死了父亲?”

    这年头的家臣可不比雇来的帮佣,肯帮主公赴死是最基本的要求,上供时那么大的事,时野家的所有家臣都会到场,那妖怪就算要杀时野利元,在真的刺到他之前,少说也有十个人肯跳出来为他挡刀,何况听说法,明明是药师寺主动上去退治的。

    中年男子静静的垂着头,沉痛的说:“并不是。”

    “那妖怪被退走之后,药师寺大人也陷入了昏迷,利元大人当晚休息时听到院子里有异响,出门查看时被藏在阴影中的怪物刺伤了。”

    “怪物?”

    “黑发蓝眼,持打刀的怪物。”

    他心有余悸的颤了颤,小心的说:“就……就如同早些年作祟的武士一般,长着人类的形貌,却……却以鲜血……”

    鲜了半天的血,他却没能说出下一句话来。

    不过作祟的武士……

    以泉宫的瞳孔猛然一阵收缩,若是和蠃蚌一样的,难道是祸津神么?

    是蠃蚌产生了异变,还是祸津神也有同伴?

    不对。

    她啧了一声:奴良滑瓢还留在时野城,滑头鬼好歹是知名的大妖怪,所驻之地同领地没有什么差别,依他的身手,怎么也不至于被异类侵入了庭院也发现不了马脚……

    “那怪物刺伤了利元大人后,被奴良氏击退,还斩断了回廊的立柱,城堡内的西北侧因此塌方了一部分……”

    没等他按照这条线汇报完损失,以泉宫已经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你的意思是父亲并非那怪物所杀,而是被滑瓢救了?”

    “是的!”

    “那之后……重伤不治吗?”

    那男子默不作声的摇头:“因奴良氏赶到及时,利元大人只是胸前受了浅浅的一刀,加上忙乱中跌断了腿,很快便被送去治疗了。”

    这会儿医疗条件不怎么样,时野家下属的武士多,所以有个类似于医院的小地方,周围的蚊虫鼠蚁都被彻底清理过,墙上刷了石灰,用具也大都是煮过的。

    虽然医术不敢作保证,但坚决对决了发炎感染拖死人的情况。

    那里是给武士们用的,时野家的城堡里有个规格更高些的大堂,说是规格高,也就是装饰更精细了点,平常就是法师药师寺和府内的大夫会去的地方,偶尔桔梗来拜访时,也会过去看看。

    时野利元受伤之后,立刻就被送到了那里。

    既然没有重伤,也不是感染发炎,那凶手到底是谁?

    “接着说。”

    “利元大人敷了药后,便在堂内休息了,第二天一早精神不错,还打发侍女去厨房吩咐用山菌做羹汤来喝,可是……”

    “可是什么?”

    他断断续续嗫喏了半天,终于视死如归一般的大声回答说:“可是药师寺大人因重伤也在堂内昏迷,利元大人早起之后便想去问候一下,谁知……”

    谁知药师寺偏偏那会儿就醒了。

    为什么这短短的时间内,药师寺便能探明那假作贡品的妖魔留下的诅咒,具体是个什么效用呢?

    当然是因为发作过了啊!

    扎根于右手的诅咒,在他醒来的一瞬间扭曲着成了呼啸着的黑洞,剧烈的疼痛控制住了法师的神智,瞬间将周遭大大小小的器物用具全部吸入了掌心的风穴。

    可是除了那些器物用具之外——

    ——室内还有个闲着没事瞎串门,但因为跌断了腿,所以跑都跑不了的前代城主,时野利元大人。

    到报信的臣下出门为止,药师寺已经切腹三回了,每一次都被奴良滑瓢拦回来,最后一次刀刃离胃袋就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现在还在城堡后堂痛心疾首的面壁呢。

    以泉宫看着药师寺声泪俱下的亲笔血书,心里那点气愤悲伤统共没撑过三十秒,却突然对自己这一世的父亲产生了某种莫名其妙的钦佩。

    这都是些什么幺蛾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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